毕氏很兴奋,想着无忌将来可是一个大王,她根本就睡不着。她掀开翟嬋头上盖着的皮袄,瞅着她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嬋儿,你与那王后怎么就结下梁子了呢?” 翟嬋想歇着,很累,很想睡。但是,不解除毕氏的疑窦,她担心毕氏还会做出危害无忌的事情来,这可是太凶险的事情。她只能打起精神,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我去王宫的时候,是义渠商人楼庳以新纳的小妾为幌子,雇镖师保护,将我带去的大梁城,送进了王宫的。 进宫以后,我得到了姬遫的宠幸。 哪知道,那些看我不顺眼的王公贵族和朝官士大夫们却拿楼庳送我入宫的事,诋毁我是楼庳的小妾,造谣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楼庳的。 流言蜚语传到后宫緈王后那里,她火冒三丈,曾经到东宫来问罪,要打死我,多亏姬遫救我一命。后来我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地要对付我。 这么一来,姬遫不敢将我留在王宫了。在这样形势下留下来,我和孩子难免被太后弄死……” “那大王也不说话?就任由王后摧残自家的王孙?”毕氏愤然地问道。 “魏王个性懦弱,却是个做事冲动的人。”翟嬋无奈地道:“而姬遫是个孝子,怕父王知道王后的所作所为会对王后起杀心,根本就不敢去他父王面前告状。” “唉,身为王家的人,哪怕是太子,也不能随心所欲的过日子,这江山坐得也太憋屈了……”毕氏沮丧地叹气地道。 “是啊。”翟嬋叹了一口气,道:“主要是姬遫还没有继位,没有权利插手后宫,更怕王后那些人会对我下黑手……” “然后你就出宫了?”毕氏郁闷地问道。 “是啊。当他对我说,要我回郁郅城待产的时候,我仿佛是听天方夜谭,非常意外和失落,这让我的心坠到了谷底。我很渴望有孩子的,都知道母以子贵,我也不能免俗。我进王宫,就是为了替翟家拿荣华富贵的,而姬遫却不愿意孩子出生在王宫,这让我的心变的哇凉哇凉的。”翟嬋颇有怨气。 “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是太子的女人怀孕,却没法留在宫里待产……”毕氏一脸恼怒附和道。。 翟嬋却为姬遫辩解起来:“这里面有太子的身不由己,也有他的算计与谋划。也怪我太顺从太子了,竟然答应他混出王宫,以至于又被那些王公贵族士大夫们逮住了把柄,成了一个畏罪潜逃的人……我更没有想到,这事竟然引发了一场事关国本的大危机,让我处于禁卫军的追杀之下。”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太子没有担当,真不是个东西。”毕氏也很愤懑。 “姬遫心里还是有我的。他给我安排好了出路,让我隐居……我想,姬遫总有一天会想起无忌。毕竟,无忌被姬遫寄予厚望。”翟嬋安慰毕氏道,听上去更像是自我安慰:“这一次,一定是他得知父王摁不住那些跳将出来的人了,才让石颇来通知我逃走。只是我……一直心存幻想,没有理会石颇,把石颇逼急了,他这才下毒手逼我逃走……幸亏石颇心里有我,我们才能逃过一劫。石颇是我绝对的死忠粉丝,铁心的拥趸啊。” 想起在夏季牧场经历的腥风血雨,毕氏点点头,脑海里又泛起了让她怨恨的密旨,可是密旨是石颇带来的,石颇能真心救翟嬋么?但是出于对翟嬋的信任,她心中对石颇的惧怕释然了。心头没了纠结,一会儿,她就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在一个村庄牧民家借宿了一晚。 翌日继续坐车赶路。或许是晚上有心思没睡好,她们躺在板车上,在马车的颠簸中又瞌睡起来,除了给无忌喂奶,几乎躺了一路。 晌午的时候,无忌感觉耳边杂声很多,他醒了,发觉翟嬋没有动静,便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起来。 朦胧中的翟嬋被他哭声惊醒,一睁眼望见了山顶上一个红砖塔。原来已经到了草州城。再看毕氏,也被惊醒了。 竟然已经进了草州城?纳闷衙役这么没有检查照身帖?看了一眼毕氏的装束,忽然明白了,都是地道的义渠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