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隐隐可见,地上血淋淋的。翟嬋忍不住恶心了起来。但是,胃中已经没有可吐之物了。她干呕了几下,忍住悲伤,去了杂物间。 她搬开杂物间堆着的陶罐和杂物,露出了地面的石块。她撬起一块大石块,下面露出一个洞。这是她住进来的时候,躲开其他人耳目挖的,她的银子就藏在里面。她伸手到洞里取出了一个钱袋子。 打开看了一下,银子还有几个照身帖都在。这几个照身帖是姬遫给她准备的,仿照了魏、义渠、赵、中山等不同国家样式。她把义渠的照身帖都拿来出来藏在了袖袋里。 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屋子里。 “找到银子了?”毕氏坐在炕沿,见翟蝉翻窗进屋,手里提了一个钱袋子,不由地问道。 “找到了。”翟嬋放好油灯,把钱袋子放在毕氏脚边,自己则坐在了炕沿上。 毕氏看了一眼道:“放地板上啊?到时候别忘了哦。” “我会记得的。” 翟嬋看着躺在炕上的无忌,他正瞪着朦胧的眼睛看她,道:“看无忌也睡醒了,一会就要吵奶喝。我们的想办法弄点吃的。不然也没有力气走。” “可是上哪儿去弄吃得啊?”毕氏酸楚地看了她一眼,泪水流了下来,凄凄地道:“那天煞的把她们都杀了啊!” 翟蝉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厨房那边的尸体,似乎腥味又窜了过来,她又有了恶心的感觉。可是,她的肚子在咕咕地叫,自生完孩子毕氏喂她吃了两只红糖荷包蛋,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了,她还没有吃过。她可以忍受,孩子可忍受不住,她必须得吃!看着自己娘落魄的样子,她不忍心让她再受一次刺激。于是,她又站起身来,道:“我再去找找。厨房里应该有吃的东西。” 摸黑重新钻出窗到了厨房那儿,厨房黑乎乎的,看不见尸体了,她极力憋着呼吸,不去嗅血腥味。 摸到了厨房中央石头垒起的火坑前,火坑上的搁着的大锅上盖着盖子,盖子上隐约地还放着一个碗。她拿起碗掀开锅盖,锅里似乎有东西。她用碗舀起尝了一口,竟然是红枣小米粥。 应该是接生婆熬的,她想着,用碗舀着,把自己喝了个饱。然后舀起一碗返回到屋子里。 “娘,有粥,你快喝吧。”她把碗递给毕氏道。 毕氏摇摇头道:“你先吃……” “我已经吃了。”翟嬋打断她的话,从毕氏怀里抱过无忌,坐在炕沿上撩开胸襟给他喂奶。 只听得无忌有滋有味的嘬奶声。 翟嬋与毕氏都沉默了,满怀心事。 很累,她们都忍不住有了睡意。 但是,无忌睡了一觉却来了精神,或许是想起先前翟嬋差点捂死他,心里有怒气,他不由地停下嘬奶用力咬了一下翟蝉。 翟嬋清醒了,强睁开眼,无忌正含着奶望着自己。虽然灯盏昏暗,两只眼睛却清澈明亮,似月亮般沉静。 他应该还看不清自己的面目。 翟嬋呆呆地瞅着无忌,对无忌再次咬自己没有生气。毕竟这次树林里自己闯的祸实在太大,所幸无忌没事,否则自己都不想活了。 那个时刻自己根本就不应该瞌睡的,这才导致自己后来的惊慌失措,差点闯下大祸。她很愧疚,说到底是自己大意了,根本就没有想到无忌是以啼哭来表达他的不满情绪的。 此刻,无忌应该是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注视,竟然咧嘴朝她笑了一下。 这一笑搅动了翟嬋柔软的心。她悄声道:“你怪为娘差点捂死你了是么?对不起哦,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娘一定会保护好你。但是,要记着你手臂上刺的青赤蝉,它的意思就是保持缄默。记住了么,以后可不能随便哭了,那是要闯大祸的。”她知道无忌什么也听不懂。但是,她就是憋不住地想说。说着话,一边掩好胸襟,一边对低头亲了他一下。 无忌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听懂。但是,还是对翟嬋的声音报以了笑容。 就在这时,院子门“砰”地一下被推开了,一群护卫冲进院子,朝他们一拥而上,刀戟明晃晃地抵住了翟嬋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