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为了防止意外再起,他已经不再去勾栏听曲、花楼买醉了,只能在东宫自娱自乐。 左右两旁,几个乐人正在按节奏地敲打编钟,丝竹悠扬。 虽然已经入春,天气不怎么冷了。但是,殿里面的人穿着单薄。所以殿门依然棉帘高挂,火墙也都烧着,矮桌边上还置放着一个取暖火炉,炭火熊熊,架在上面的水壶突突地冒着热气。 矮桌上搁着银壶和金嚼杯。条案左边的蒲团上坐着一个美女,身穿薄衫的姬遫正与她一起饮酒、津津有味地欣赏一群姑娘的热舞。 显然,在案条边上那个美女便是让王后和两位夫人气愤不已的翟嬋了。 翟嬋有着高挑的个子,肤色白皙细腻、乌黑的发下一张瓜子脸,一对水灵灵的桃花眼雾雾蒙蒙的,让人感觉有一种始终被她注视的亲切感。特别是她笑吟吟的时候,扯起的两个小酒窝就像两个铃铛,无声胜有声,格外的迷人。 她的腰很细,体态轻盈、妖娆,能歌善舞,传说她善于骑射、会说义渠土语。现在她怀孕了,肚子还没有明显的凸现,身材依然窈窕。 舞女身穿淡绿色的薄衫,长裙,袖口上绣着粉色的荷花,银丝线勾出了几只喜鹊,下摆密麻麻地绣着一排蓝色的水波,胸前是宽片淡黄色的丝绸裹胸;脚步灵动地挪腾,长裙随着身子转动而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她们时聚时散,时而奔向姬遫,时而缓缓远离,踏着舞乐亦步亦趋;舞女们个个妖艳了得,肌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红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灵动的双眸慧黠地转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天真无瑕。 飘曳的灯火让大殿里热舞有了更加浓烈的气氛,也除去了湿冷的感觉,好像沐浴在初夏的暖风中,生机勃勃。 太子心情甚好,拥着美人喝着美酒、歌舞升平,好不惬意。 就在此时,“王后驾到!”“王后驾到!”“王后驾到……”一阵阵喝叫声响了起来,两个太监撩起了棉帘,一束明亮射进殿堂,緈氏与緈丽、緈春一行鱼贯而入地进了太子殿。 顿时,音乐和热舞都停了下来。 由于逆光,全神贯注欣赏热舞的姬遫根本就没有看清进殿的是谁,就觉得一阵冷风飕飕地窜进殿来,感觉很冷。正想呵斥,随着棉帘的重新落下,发现是王后来了,慌忙作揖问安,眼光扫了一眼她背后自己两位夫人,惊诧地问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子,本宫有事问这个女人,请你回避一下。”王后压制看内心的怒火,瞅着他身边美女冷冷地道。 “可是母后……”姬遫很惊诧,踌躇地争辩道,没有挪身的意思。 “就一会儿,太子请自便。”王后根本就没有移开盯视翟嬋的目光,只是开口打断了姬遫的话,口气不容置疑。 看她来者不善的样子,他又扫了一眼她背后左右两侧的緈丽和緈春。她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翟嬋。他心一沉,显然,母后和他的两个夫人是找翟嬋麻烦来了。 两位夫人很气愤,大殿里的情景和气氛太香艳,是她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她们的夫君整天浸泡在这样的香艳里,当然是乐不思蜀了。与她们幽居的清冷后宫相比,这里就是天堂。 她们感觉很委屈,夫君为什么就不让她们也来这儿玩呢?论姿色,她们不逊在场的任何一个女人。不然,整天与太子耳鬓厮磨地混在一起,梅开二度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见,太子已经忘掉她们了。 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体上,很不舒服。好久不见夫君了,很想念。但是,见了面心情却变得恶劣,心头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心底在歇斯底里地呐喊、咆哮,眼神透着不甘与愤怒。 她们的眼神,姬遫察觉到了,目光冷冷地从她俩脸上扫过,警告的意味浓烈。 緈丽和緈春自然是察觉到了姬遫毒毒的目光,忽地醒悟,惊得打了一个颤,头也低下了。 是,她们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夫人。但是,那又如何?如果干涉太子的事情,被打入冷宫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见夫人收敛起脸上的恶相,姬遫松了一口气,悻悻地出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