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太过分了?” 半晌,安和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对木兰说: “我们每个人的确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行走,别人替代不得,可是,不是因为这样,我们就不可以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愿望和想法,连基本的诉求都不敢提出来,遇到像人贩这样的事,的确是你的劫难,但即便清醒过来了,你也不敢说出半个‘不’字吗?那柳大官人想要用强时,你都能懂得奋力一搏,怎么如今却不敢埋怨那些人贩贪婪与狠心,生出丁点儿反抗之意吗?” 末了,他思索了一下,又继续对木兰道,“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遇到事,除了怨自己命苦,根本不敢抗争与反抗,那这个世道早就是恶人当道了,哪里还有那些无辜百姓的活路?” “恩公……你与木兰萍水相逢都能救下木兰,我……自然是应当称您为恩公的,只是……恩公的话,木兰不明白,难道不怨自己命苦,还能怨什么吗?那富公子一行人,是大奸大恶的人,我一个弱女子,连命都快没了……除了怨命,还能做什么?” 安和微抿了唇角,知道眼前这个苦命的女子,一世受尽苦楚,早就习惯了这种自怨自艾的生活,若是想凭几句话就改变她的念想,还是不容易,于是,他索性岔开了话题,“你的故乡在何地?” “白坡乡……木兰真的想……想回家……恩公……恩公……”话未说完,她就呼吸愈发急促起来,继而猛烈的咳嗽,像是用尽了力气,到最后一刻,她的身子无力地瘫软在了简陋的床榻上,连双目都没有闭上就离开了。 安和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失望,木兰到最后都未能多说出一些富公子一行人的计划,可她到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轻易就消逝了,安和的拳头不觉握得紧了,他忽然又想到了栀子,若是姐姐在此,木兰说不定死不了! 可这帮人贩真是恶事做尽,当天诛地灭! “放心,我会送你回白坡乡的。”安和也不怵木兰的尸身,他轻轻为她合上眼皮,“我会带你回乡替你找一处好地方安葬的。” 安和将木兰的尸身烧成了灰,装在一个罐子里,背在了身上,天色也就渐暗了,可安和因为处理木兰的事,早已失去了富公子一行人的消息,他也不知如今该去哪里跟踪富公子这条线。 他有些毫无头绪地走在海兴港的街头,夜已深沉,这海兴港有宵禁制度,一般人不得在入夜后在街市上闲逛,他打算进到一家赌坊碰碰运气,说不准那富公子一行人中,或许有人又拿着那印有金查理的海船标记的银票来赌坊消遣也不一定。 他站在这家惊魂赌坊门口,打量着赌坊前挂着的两个红灯笼,正打算进去会会这里的牛鬼蛇神,可忽然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柔柔弱弱细声细气地从背后传来,“恩公……不能进去……这家赌坊不干净,再说,那富公子……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