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里头一件花瓶砸出来。 “竖子敢尔!” 祝苓毓惊在原地, 盯着脚边碎成一地的青瓷花瓶碎片,神色惊疑不定。 她看向许嬷嬷,问:“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大动肝火?” 许嬷嬷迟疑, 不敢将事情真相告诉她, 只模糊道:“许是前些日子少爷跟学堂的人斗嘴, 夫人见少爷受委屈忍不住动怒。” 前些日子弟弟跟学堂人吵架, 那人讥讽弟弟失怙,惹得弟弟差点跟他打起来,后来告知夫子,夫子狠狠惩罚那人事情才了结。 祝苓毓点头, 她知道那事, 当时听闻也十分气急,后来得知夫子不仅惩罚那人还告知那人长辈,叫长辈狠狠抽了几鞭子才大为痛快。 只是, 这件事都过去好几日了, 母亲何至于再翻出来,她心下存疑, 面上却不显, 点点头没说什么。 许嬷嬷劝道:“小姐, 您先回去休息,老奴进去劝劝夫人, 您放心, 夫人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祝苓毓犹豫地看了眼里头,一面担忧挂念母亲,一面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她攥紧拳头,点头应声“好”, 心事重重地走了。 许嬷嬷叹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叫过来两个丫鬟,将地上的狼狈收拾干净,她自个则捧壶热酒,放到于夫人跟前。 于夫人一心情不好,就喜喝酒。 她一把拿起酒壶,斟满杯,端起来一口饮尽。 重重搁下杯子,她死死咬着唇,眼眶通红:“安家那竖子……” 猛然闭上眼,急促喘息片刻,旋即睁开眼,已然恢复冷静。 “笔墨纸砚伺候。” …… 陆今湘给姑母请安完毕,回西跨院路上,经过后花园,偶然遇到祝苓毓。 她坐在池水边,托腮靠着栏杆,整个上半身呈前倾状,看着好似要载入池中一般,吓得她一个激灵,忙走了过去。 “苓姐儿。” 祝苓毓站起身,回过头,看见是她,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 “表嫂。” 陆今湘走到她身边,不动声色打量她跟前栏杆,发现挺结实,她跟前还有丫鬟候着,不像准备跳水的模样,心下松了口气。 “在这里做什么?” “没事,随便坐会儿。”祝苓毓轻轻摇头,面上一贯的明媚笑容不见踪影,瓷白小脸沾染上沉郁。 陆今湘无声叹口气,对她道:“别站那么靠前,刚刚冷不丁瞧见,差点以为你要掉下去。” 祝苓毓抿唇一笑:“我知道了,谢过表嫂惦记。” 陆今湘耸耸肩,拍拍她肩膀,正想准备离开,瞥见她脸上的忧郁,无声叹口气,到底没舍得直接狠下心离开。 她走过去,靠在栏杆上,当然靠之前,晃了晃栏杆,确保一定稳当。 她对着祝苓毓语重心长道:“苓姐儿,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了?” “啊?”祝苓毓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眨眼,收住脸上的诧异,转而变为赞同,“对,表嫂你变化挺大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变化那么大吗?”陆今湘继续语重心长。 “不知道。”祝苓毓摇头,其实心里有所猜测,想必是对表哥失望了吧。 “因为啊,我突然发现,世界那么宽广,天空那么明净,美食那么多,还有那么多风景值得我们去欣赏。” 她握住她的手,洒脱一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