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楼裂空战败后,更是逐渐脱离倚楼听风雨,成了流寇。要想有些气候,必须整顿这些流寇,这……这和李自成不同,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完成的。到时候这天下说不定已经不是大明的了。” 孙传庭道:“李姑娘所言极是。其实孙传庭早已做了决定,生为大明人,死是大明鬼。既然如此,无论如何恶劣,也要砥砺而行。用诸葛武侯的话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露月肃然起敬,深深一躬道:“小女子年轻识浅,大言炎炎,请孙督师见谅。”孙传庭笑道:“李姑娘不畏艰难,深入府中,孙传庭感谢。” 李露月起身道:“孙督师,小女子告辞。”孙传庭道:“李姑娘,你三番五次帮助老夫,老夫已十分感谢!万不可孤身犯险!”李露月道:“孙督师和家父乃至交好友!家父临终所托,小女子岂敢懈怠。”说完深深一躬,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顾隐渊也悄然退出,回到客栈,这一番对话让他陷入沉思,尤其是李露月提到的正邪之分,更是从未听过之言论。 襄阳到长安一路,战火四起,饿殍遍野,顾隐渊心事重重,穿过重重关卡,不几日到了古城长安。一路上,南方的闷热逐渐消去,西北的寒风逐渐起来;青山绿水渐渐消失,黄土黄沙滚滚而来。 他第一次来此西北之地,从未见过北方大城。长安作为十七朝古都,虽然昔日雄风不再,但作为大明西北最大城市,亦是十分威武雄壮。 尤其近年西北战事多,长安繁华已远远不如南京,但肃杀之气、雄浑之意更胜南京。 顾隐渊在城中逛了半日,寻了一间酒肆,准备大吃一顿,天黑前出城。 西北苦寒之地,饭菜自不比江南精致,但味重量大,尤其是各种山野珍馐,凭增了许多豪壮。 顾隐渊正吃得痛快,忽听店门口吵嚷起来。他顺着窗户向外看,两名店伙却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落魄书生。 那书生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已经黑漆漆的破帽子,脸上手上也是漆黑一片,早瞧不出本来面目,右手拿着破扇子轻摇,扇子中间已有两三个缺口。左手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佶屈黄牙,一边走,一边左摇右晃。 一个店伙叫道:“干吗呀?还不快滚?”那书生道:“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甚好、甚好!小生这便离去。”刚转过身去,另一个店伙叫道:“把馒头放下。”那书生依言将馒头放下,但白白的馒头上已留下个污黑的手印,连手掌的纹路都十分清楚,再也发卖不得了。 一个伙计大怒,出拳打去,那书生矮身躲过,说道:“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 顾隐渊看那书生这下身法,显然是身负高明武功,担心有人故意引自己现身,准备下楼离开。 这时,忽听得有人大声道:“别动粗,馒头钱我给!”说着将几枚铜钱丢给那店伙计跟着,一人从窗口跃下,拿起馒头,递给书生。却是那日在孙传庭府上见到的李露月。 那书生接过馒头,道:“孟子曰:‘贫者不吃嗟来之食。’可怜东西,给你吃吧!”丢给门口一只癞皮小狗。小狗扑上去大嚼起来。 一个店伙叹道:“可惜,可惜,上好的白馒头喂狗。” 李露月也是一楞,她虽年轻,却知道许多江湖事故,知江湖中人看着威风凛凛,但多落魄,看那书生也是江湖中人,读的圣贤书,立的江湖志,若非腹中十分饥饿,绝不会抢了店家的馒头。虽不是大侠行径,却也是人之常情,哪知他却丢给狗子吃了。心中不喜,不再理他,默默回到酒楼,回到自己位子。 那书生却悄悄地跟了进来,侧着头瞧李露月。李露月冷笑道:“贫者不受嗟来之食,请公子离开。”那书生道:“子曰:‘以德报怨’。” 李露月道:“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那书生道:“非也。小生所言之子曰,乃老子曰:‘大起于小,多出于少,以德报怨。’孔子曾拜老子为师,自以师为尊。”李露月道:“韩昌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