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断断续续,好在他如今功力深厚,耳聪目明,也听得清楚。走了约莫一里,这才远远看到一团黑影在地上,那声音正是那人发出。 他快步上前,低头来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此人面色惨白,双目无神嘴边、身侧到处是血,紫色的衫子大半被染红,竟是沈吟吟! 王连依吃了一惊道:“小小,是谁害了你!”他虽知她大名是沈吟吟,但还是习惯叫她小小。 沈吟吟本已等死,听到王连依的声音,又睁开眼睛,看着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怎么是你?”王连依忙道:“是我!”沈吟吟道:“你……你从南京……追我……到这儿……现在好了……我终于死了……你……你也安心了。” 王连依莫名其妙道:“我……”却在此时,忽的感觉背后有人攻来,急忙转过身子一掌拍出,喝道:“什么人?” 话音刚落,对方掌力已如同惊涛拍岸攻至,急退一丈,勉强稳住身子,回头看时。只见此人站在一株树梢之上,双手背后,一身青衫,面上用黑布遮着,看不出长什么样子,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 青衫客不答,身子直直的从树上飘落。王连依吃了一惊,无暇登萍渡水的轻功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此人竟能从树梢如此垂直降落,岂不是任何悬崖峭壁都可以如履平地? 青衫客双掌抱于小腹,缓缓向上抬升至胸口,猛地双掌一番,向王连依拍到!地上的枯枝败叶夹杂着劲风席卷而来,沈吟吟也被裹挟着飞起,如同秋天的落叶,向他攻至。 王连依不敢怠慢,双掌如刀,高高举起,运起“间间刀”的手法,大刀阔斧一般从上劈下。气墙被刀锋所斩,裂成三块,仍不停歇,翻滚向前。 王连依急忙向后飞身而起,跃到最近的一株树枝上,便听到第一株树被气墙所推,拦腰而断。王连依不敢停留,借势后飞,来到另一株树上,跟着纵跃,跳到第三株树上。气墙终于在第二株树附近停下。 沈吟吟直接撞在树上,全身骨头寸寸裂,不可能活了。 王连依定睛一看,却见青衫客已经翩然而去。这一掌本意是要杀沈吟吟,只是防止他救人,才将他逼退。 王连依只觉一身冷汗,此人武功之高,恐怕只有邓承峰甚至是无暇才是他的对手。在树梢上连着喘了许久,心绪才渐渐平静,飞身而下,来到沈吟吟身边。 沈吟吟全身上下没有一段骨头是完整的,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连依叹口气,将尸体敛了,就近挖个坑将她安葬。取了一段树干,从中劈开,简单做个墓碑。 与她一路走来,一面猜忌一面关心,一面提防,一面照顾。她身上的谜题还没有完全解开,就阴阳两隔了。 思前想后,用或非剑刻了十二个字“妹沈小小之灵位——兄王连依立”。 王连依就在墓碑前坐了一晚,天亮时,用香囊唤回冰蟾,口哨唤回银雀。又向西去。 不多日,来到了九江。 九江以湖汉九水入彭蠡泽而名之也,古称柴桑、江州、浔阳,在此赏庐山之俊秀,鄱阳湖之壮美,不失为人之乐事。 王连依牵马沿着湖面而走,不多时便看到一座高耸的酒楼,酒楼牌额上有苏东坡大书“浔阳楼”三字,却是《水浒传》中宋江题反诗之处。 信步走来,看门边朱红华表,柱上两面白粉牌,各有五个大字:世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他《水浒传》看的囫囵吞枣,是否真如书中所言,也不知晓,只觉古意非凡,韵味十足,忍不住心中暗赞。 他把马让小二牵去喂了,信步上楼。 自到了九江地界,便觉心绪十分沉重。这时更觉每上一阶梯,便觉脚步更重一层,心也跟着下沉。 寻得一处雅致之所,正对鄱阳湖。店小二道:“客官真是好眼力,这个位子乃是欣赏这江面美景绝佳之处。” 王连依问道:“不知这宋江题的反诗还在这墙上吗?”店小二忙道:“客官说笑了,那只是小说家之言,本店千年老字号,最是遵规守矩,岂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王连依道:“好吧,那就随便上些酒菜吧。”店小二应了声,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