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华府丫鬟秋香?这是唐伯虎的大作?” 无暇点点头。 王连依起身,来到墙边,却看不出这画有什么神奇之处,不过想想她刚刚说的画中之人已经五十岁,那确实是个绝色女子了。 无暇道:“世人之苦皆是由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生。” 王连依听这话颇有哲意,也不由得凝神起来。 无暇继续道:“当年我情场失意,只想远离江南,一路北上到了辽东。后来承蒙李承宗看得起,教他们关宁铁骑武艺。” 关宁铁骑威震天下,无人能敌。若无关宁铁骑,恐怕大明江山早已不保。王连依对她登时肃然起敬,道:“敢问前辈真正的高姓大名?” 无暇道:“你可知唐伯虎?”王连依道:“吴中才子唐伯虎名闻天下,何人不知。” 无暇道:“我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王连依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无暇道:“不像吗?一个书画双绝的风流才子,妻子怎么会是个江湖中人?” 王连依摇摇头道:“世间之事,本来无常。只是唐伯虎乃百年前的人,前辈年纪过百,仍是神采奕奕……十分佩服而已。” 无暇道:“冢中枯骨而已,不值得你这般惊讶。”王连依静了静心,缓缓道:“确实如此,晚辈失态了。” 无暇侧眼看他道:“你确实不同。”王连依道:“前辈谬赞。” 无暇道:“当年唐伯虎为了追求华府的一个丫鬟,甘愿入华府为奴,我心神俱裂之下,开始学武。约莫八十年前就感觉自己遇到了武学障。先前学武就是为了排解内心的苦闷,但八十年前的某一天,却发现一切都这么无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整日闷在家里。” 王连依不答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无暇继续道:“后来我觉得我没读过书,所以见识太少。”说到此处,长叹一口气,说道:“可能正因为如此,他一直看不上我吧。”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唐寅唐伯虎。说这句话时,满目苍然,满脸落寞。 无暇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没事就去读书,一读就是七十年,能找到的书我都读,我现在去考个状元都没有问题,结果不但没有进步,反而变得越来越暴躁,后来被邓承峰一句话点透。说起来我的武功都是自悟的,我虽然答应了邓承峰,却并不知道怎么教他。” 王连依奇道:“前辈不是教过关宁铁骑吗?”无暇道:“名义上是我教,实际上是孙承宗教。他看我武功高强就请我去了大营,但我一来不会教,二来江湖斗殴和战场拼杀也十分不同。江湖斗殴的武功大多在战场上并没什么用。我只是把我的感悟和他沟通,他也将战场上的兵法策略和我分享,他再找将军或军中的高手将他们转化成战场上可用的招式和阵法。我也根据这些兵法,深入理解了一些招式方面的应用。” 王连依感慨:这般教学相长,可以称得上是天下最奇怪的一种方式了。 一面想着一面起身,看着眼前的画,看画中女子神情体态并不一致,道:“这应当不是五十岁的秋香,而是二三十岁的秋香。在唐伯虎眼中,秋香永远是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