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虫接受最后指令,光线慢慢黯淡。 而在朦胧笼上的暗影中,不知疼痛、不知休止的屠夫,毫无仁慈地开始了新一轮的屠杀。 ...... 北方,科里安城,某间休息室里。 日光从窗户照入装潢静雅的室内,银发祭司靠在高脚椅背上,垂眸审阅起手中的文书。某个瞬间,他的动作停顿了几秒,随后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流畅。 源源不断的正能量流溢而出,【天国】驱散了混乱杀意对精神产生的影响。纯净治愈的能量一阵阵洗刷,让刚从奥雷乌斯的马甲中抽离的意识如获新生, 【天国】带来的安心感中,梅森又翻过一页文纸张,总算从先前阴暗血腥的氛围中缓了过来。 往好处想,这算不算副作用上号代打? 他苦中作乐。手中的文书已经写了大半,隐去了世界树之叶的事情,仅将小妖精皮卡的故事当做一次手艺人特意设置的陷阱,将一顶黑锅套在了这些罪魁祸首身上,也算礼尚往来。 又挑挑拣拣地补充几句重点,向教会建议展开对手艺人的深层追捕,在最后提出了自己愿意亲自带队前往的要求。确认文书无误后,青年在右下角签上了迦南的名字。 为了让不同马甲之间的差异更大一些,梅森可谓是煞费苦心,恨不得草出一个飞出地平线且看着还行的签名来。 之后还得把练字提上日程了。他活动着手腕心道,抬眼刚好对上镜中反射的人影。 姿态优雅的银发青年静静注视着镜外的自己,气质淡薄高洁。任何人在他的注视下都会不由得承认这是一位行走在人间的圣徒。片刻后,被注视者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臣服于一个生命,进而实现的和平...的确,只要统治者不死不疯,这样的和平将会永远延续下去。” “但就算做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湛蓝双瞳清亮。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力量是一种强大的金手指,但如何使用取决于自己。放在他人手中,或许会用来创立伟大的业绩,梅森却一直没有改变最初的想法。 自由不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有权去拒绝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他只是想安安稳稳地,不受打搅的活着。就像皮卡那样,获得可以由自己决定的幸福。 梅森拿起文书,起身向门外走去。守在门口的信徒听到动静,连忙回首。 “您有什么需要吗?” 对方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他:“将这个送给桑托。” “是。但对您的观察还没有结束,请您不要随意走动。” 信徒双手接过那几张薄薄的纸,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恭敬地发出提醒。梅森点了点头,关上门回到了房间里。 待确认他没有任何异常举止后,门外才响起了细碎的步音。很快,另一个脚步声停在休息室的门口,继续忠诚地执行任务。 为防止从书中世界回来的人身上携带污染,必须隔离观察几天。期间有专门的人进行看守。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很大程度上方便了梅森的行动。 他合眼休息了一会儿,直到留在剑士身上的意识感知到一丝电击般的疼痛,才重新将意识转投过去。 视角切换,空气骤然变得凝滞腥臭。 地穴深处,虫尸七零八碎地散落满地,剩余的幻影蜘蛛已全部失去了对抗的想法,瑟缩地躲在卵茧间。哪怕是嗜血的怪物也会在更残暴的灾祸前俯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剑士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金色,浑身伤痕累累,却自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