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大婚一个月后,薛京入宫求了赐婚的圣旨,殷稷苦秀秀久矣,不止答应下来,还当即命钦天监选了最近的吉日,命他们即刻操办。
薛京还提了另一件事,他想成婚后将蔡添喜接出宫去养老。
这在殷稷意料之中,自然而然地应了,但蔡添喜出宫好办,秀秀成亲却不能马虎,哪怕殷稷已经答应了,也得回去和谢蕴再说一声。
但等他回到乾元宫的时候,就见秀秀将头贴在谢蕴微微隆起的腹部上细细地听,满脸的新奇和喜色,只听不够,她还要上手摸,姿态亲昵又放肆。
殷稷看得眼红,每次他摸两下谢蕴就不让他摸了,虽然他的手也的确不是很老实,但那能怪他吗?那么大一个媳妇就在眼前,谁能忍得住?
心里愤愤,但他识趣地没有多言,只用力咳了一声,才抬脚进门。
秀秀被惊动,见是他来连忙起身见礼,趁着这档口,殷稷将她挤开,凑到了谢蕴身边。
当着宫人的面,谢蕴还是会给他面子的,所以他明目张胆地摸了两下,只是手不受控制要往上走的时候,腰上被掐了一把。
他稳如泰山,岿然不动,仿佛那一下根本没拧在他身上:“刚才薛京进宫了,求朕赐婚,秀秀,你可愿意?”
秀秀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能不能再等几个月?臣想看着小殿下出生。”
谢蕴失笑:“这又不耽误,只是让你去成亲,又没说要你出宫。”
秀秀一愣:“这可以吗?”
大周朝并没有这样的先例,不管是宫人还是公主,一旦成亲都是要住在宫外的。
“以前不可以,以后可以。”
有些事情已经在悄然变化,比如宫里的规定,比如各城镇兴起的女学。
谢蕴撑了下床榻,殷稷意识到她要起身,连忙扶了她一把,可人坐起来了他也没松手,反倒借着这个动作,在谢蕴背上一连摸了好几把,谢蕴忍不住回头瞪他,她本以为两人成亲后,殷稷的执念得以消解,就不会那么粘人了,可谁能料到,他竟然变本加厉了。
夜里被亲醒已经是常态,更离谱的是,谢蕴还撞见过他几次,大半夜的不睡觉,将两人的婚书翻出来,盯着上头的名字傻笑。
她的稷郎啊……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将男人在她身后作乱的手抓了过来,不许他再乱动:“眼下你只管好生操办婚事,剩下的我自会解决。”
秀秀忍不住看过来,眼神颤动,那种熟悉的有所依靠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四年前一样,不管出了什么事,总有人为她托底。
“姑姑……”
她低低唤了一声,眼眶跟着红了。
“傻丫头,这不是喜事吗?有什么好哭的?”
谢蕴推开殷稷,抬手将秀秀拉了过来,“薛京也等了你几年了,往后要好好过日子。”
秀秀用力点点头,外头响起玉春的通秉声,是薛京来了。
谢蕴松了手:“去吧,回头我命内侍省协同你操办。”
秀秀这才转身出去了,透过大开的门缝,谢蕴看见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然后手牵手走了。
“年轻啊……”
她又笑了笑,同一个屋檐下长大还是有好处的,她和殷稷当初,哪里好意思牵手,连对视一眼都要脸红许久,但现在……
算了算了,没皮没脸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何必为难自己。
她没再想下去,传了内侍省的人来帮着操办秀秀的婚事。
对方是她一手带大的,说句家人也不为过,她要让秀秀风风光光地出嫁。
但在那之前,是蔡添喜的离宫,他也是年幼时候就进的宫,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是会不舍的,可出宫是每个宫人的梦想,一辈子伺候人,临了了他们也想挺起腰板,做回自己。
他离宫的那天,阳光极好,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
宫里的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