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沉默,谢母打量着殷稷不说话,谢父低头喝茶,谢济不知道半路上去了哪里,现在还不见影子,殷稷紧了紧抓着扶手的指尖,轻咳了一声:“朕……我此行北上,带了些见面礼,请二老笑纳。”
谢母仍旧没开口,谢父倒是放下了茶盏:“无功不受禄,皇上往年节礼赏赐已然十分丰厚,谢家本就受之有愧,这礼实在不敢收,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殷稷心口一紧:“不过是些寻常的东西,不值什么,二老不必多想……”
“皇上,”谢父叹了口气,“您英明神武,有句话老朽就直说了,谢家不同以往,您这些不值什么的东西,对如今的谢家而言,那是不可承受之重,所以请您收回去吧。”
不同以往,这话是拒绝吗?
殷稷脸色苍白一瞬,反手紧紧握住了谢蕴的手:“前几年我对谢家的确疏忽,既不曾赦免,也不曾照料,伯父可是因此……”
“不敢,”谢父被这话说的脸色也绷了起来,他看着殷稷正色道,“谢家的路是自己走的,皇上所作所为出乎国法,谢家上下皆无怨言,何况当年出逃时,皇上没有赶尽杀绝,牵连无辜族人,已经足够谢氏一族感激。”
“那为何不肯收?”
他侧头看了眼谢蕴,他很清楚这二老一定明白他这礼送的是什么意思,可既然没有怨恨,为什么还要反对?
“二老若是对我有何处不满,但说无妨。”
谢蕴安抚地握住他的手背,目光也看了过去:“父亲,有话就说吧。”
谢父张了张嘴,很快又闭上,看着是有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直沉默着没言语的谢母忽然站了起来:“皇上既然如此在意我们为什么不肯收,那就请您随我来吧,娇娇,你也来。”
谢蕴和殷稷对视一眼,安抚地抓住了他的手,她其实也不知道父亲母亲为什么不愿意收,她以为兄长一定已经将她的意思传达了,二老素来尊重孩子的意见,没有理由会横加阻拦,莫非在这几个月里,又出了什么旁的变故?
她心里也有些不安,却还是安抚地看了殷稷一眼,随即抬脚朝谢夫人追了上去。
谢济如今虽说有爵位在身,可千门关毕竟不比京城,这所谓的侯府甚至连京中六品小官的府邸都不如,处处透着逼仄。
倒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谢母看了那院子一眼,抬手推开了门:“自己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