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追上王沿,想要和他再解释一句,却被对方身边的护卫拦在了身后。 “公宁兄,此事是钟白故意陷害我!” 王沿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回王家的住处便抬手将桌子上的茶盏砸了个稀巴烂。 “荀宜禄,你个小人,背地里捅我刀子,你以为把事情都推到我王家头上你荀家就能独善其身吗?做梦!” 门客听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道:“家主,是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王沿冷笑一声,如果说之前刺客行刺他们三家,单独留下荀家的事有可能是旁人陷害,可扳指的事一出,就一定是荀宜禄干的。 他王家守卫森严,绝对不可能让下人携带主子的东西出去,外人更是进都别想进来,唯有荀宜禄是个例外。 他虽然是外人,可毕竟是世家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是不可能让他王家搜身的,而他们商谈的都是要务,也不可能让下人在这里盯着,对方要是趁机带点什么东西出去太容易了。 那扳指他未必知道是王三的,这脏水有可能是要往他这个家主身上泼的。 一旦他出了事,王家必定会陷入争夺家主的内乱之中,届时在换天大计上他们王家就会被一脚踹开,而他费尽心机创下的大好时机会尽数被荀宜禄掌握,然后荀家迎太后回宫,扶持晋王登基…… 好你个荀宜禄,好歹毒的心肠! 他气得睚眦欲裂,满脸都是狰狞。 门客听下人禀报了扳指的事,眉心一蹙:“家主,此事太过巧合了。” 王沿冷笑一声,巧合?世上哪有这种巧合?! “家主不妨想一想,倘若事情真的如此发展,最大的获利者真的是荀家吗?” 王沿发热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一些,最大的获利者…… 这场阴谋是针对殷稷的,可现在矛头却指向了他和荀家,难道…… “家主,不好了。” 下人匆匆跑进来禀报,打断了王沿刚刚清晰的思路,断臂的痛楚本就让他十分虚弱,此时被打断思绪顿时恼怒起来:“嚎什么?” 下人知道王沿脾性狠辣,一听这语气就被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是,是大理寺来提人了,他们说要带走三爷。” 王沿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糟糕,很想再拍一下桌子,却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咬牙切齿的放狠话:“他们敢?!大理寺当我王家是什么地方?说提人就提人?我世家有不过堂的特权!” “事急从权,还请尚书大人通融。” 裴延带着几个禁军走了进来,远远地便抬手朝王沿抱了抱拳。 王沿却丝毫不给面子:“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要我王家通融?滚出去!” 裴延脸色不变,他是知道和王家讨人不容易的,方才在牢里王沿要亲自审问薛京也被他拦了下来,在看见那枚扳指的时候,对方竟要抢夺带走,好在值守的禁军并不畏惧王家的势力,这才让他保留下了证物。 “事关朝廷法度,请王尚书交人。” 王沿神情越发恐怖,嘴一张正要说些什么,外头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通传声,竟是那日在甲板上附和孙老夫人的朝臣也来求见了。 他们官职都不高,可人数太多,瞧着乌压压一片,其中还有些是借着他们王家的提拔才进入的朝堂,可这些恩惠在死去的家人面前已经不值一提了。 “不见,不见,都给我撵出去!” 王沿怒吼一声,可那些人还是挤了进来,下人拼尽全力都没能拦住。 “王大人,我们也不相信是令公子做的,只是想请他去堂上说个清楚而已。” “对啊,让他说说他为什么会去孙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才说了混乱和他有关就死了,他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你让他出来啊。” 一人一句,宛如大网兜头罩下,明明都是平日里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人,可此刻站在面前,却让王沿感觉到了窒息的压力。 哪怕身后站着王家这个庞然大物,他也还是控制不住的后退了一步,心口竟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将王三交出去。 原来那些日子殷稷的感受是这样的。 王沿满腔的火气散了,理智逐渐回笼,可越是冷静他越清楚不能将王三交出去,那孩子什么德行他最了解,一旦被带走,根本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