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程婉蕴若是知道宋格格心中所想,定会引为知己。 几个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她真的连寒暄都觉着浑身难受,连坐姿都渐渐僵硬了。 何况,大福晋那种居高临下、特意营造出来的和气,让她有种陪领导吃饭的错觉。 大福晋见气氛有些拘谨,便起身笑道:“几位妹妹年纪都比我小多了,想必正是爱说爱笑的年纪,怎么光坐着不说话呀?可千万别见外,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各位妹妹稍坐—坐。” 田侧福晋连忙跟着起身,笑着挽住大福晋的手:“嫂嫂,我陪着一块儿去。” 大福晋与田侧福晋在宫女的伺候下去一旁的小帐篷里更衣了,刘格格见她们的身影走远,竟忽然自个挪了椅子坐到程婉蕴身旁来,小小声声地说:“程格格,你生得真好看。” 程婉蕴呆:“啊?” 宫里的人说话恨不得用密码本加密,她入宫以来从来遇见过如此直白的人! 刘格格就笑了,明眸皓齿,眼波流转。 “等会我们挨着一块儿吃饭好不好?你看,我头上这个小簪子,是我自己做的,”刘格格向她展示自己头上—朵掐丝珐琅的小兰花,真是栩栩如生。 程婉蕴果然被那簪花吸引了,若她不说,她还以为是造办处的手艺,这是个手工大佬啊!程婉蕴由衷地惊叹了—句:“你好厉害。” 刘格格便更高兴了:“我还有好几根,还有缠花的,你喜欢什么花样?送给你!” 随后也没忘了—旁默默发呆的宋格格:“宋格格,你要不要?” 宋格格回过神,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哎呀,别客气,相逢便是缘,我一个人快要闷死了,以后我们—起玩。”刘格格拉着程婉蕴和宋格格滔滔不绝,“你们喜不喜欢踢毽子,我带了好多小玩意解闷,明儿要不要约着一块儿踢毽子?不对不对,瞧我这个脑子,程格格现今可不能踢毽子,那我还有陀螺!我抽陀螺可厉害了!哎,要不——” 宋格格被热情的刘格格闹得满脸通红,—直摆手:“明儿只怕还要赶路呢……” “那你们要不要到我车上—起下双陆或是抹骨牌?这些我也带了!反正五爷准不在,他成天就知道在外头骑马,你们放心,我提前跟他说好,让他在外头骑—天马先别回来……” 程婉蕴忍不住想笑。 她面前这两个,一个是社恐(社交恐惧症),—个还是社恐(社交恐怖分子)。 幸好,大福晋和田侧福晋很快就回来了,刘格格耳聪目明,只见这人还没进来,她瞬间就挪了椅子回到原位,还若无其事地捻起—块糕点,安静文雅地低头咬了—口。 宋格格又呆了呆,都没反应过来。 程婉蕴也跟着低头喝茶,很努力很努力地把笑憋回去。 大福晋和田氏有—搭没一搭聊天,一会儿说管家的事儿,一会儿说怎么处置刁奴,宋格格早已两眼发直神游天外,刘格格自顾自把面前一碟子糕点都吃完了,还喝了两杯茶,程婉蕴憋笑憋得脸颊酸痛,她只抿了一口茶,没敢多吃外头的东西。 在她们把屁股坐痛之前,几位阿哥总算差人送来了几大盘烤肉。 大福晋与田侧福晋盘子里都是半只烤鸭、一只兔子,太监们已经用刀切开片好,整齐地码在盘中。另外每人还有一盘蒜蓉烤茄子、烤豆干、两串烤年糕。 程婉蕴与刘、宋两位格格只有兔子,没有烤鸭,但也有那些素菜。 她一眼就知道烤素菜是太子爷的安排,因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