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格格千叮咛万嘱咐, 他当然也得给面,要知道这位可是祖宗,肚子里又还揣一个祖宗, 他也正愁没机会套近乎呢。 别看王格格当初也怀有身孕, 还是太子爷的长子, 单轮对这事儿的上心,程格格绝对是顶了天了, 哪个格格能让太子爷千里迢迢派人去家里报信的?不仅报了信, 还让她家人进京来见面, 这可是大大的恩典。 程婉蕴正忙着烤蛋糕、做长寿面, 又备了太子爱吃的肯德基全家桶。 太子爷的正经生日是六月初六,但这一天也是赫舍里皇后的忌辰,宫里又要做法事又要办赫舍里皇后的阴寿, 皇上和他都没心思过这个生日。 所以, 万岁爷是拿他五岁出天花痊愈的那天, 当做他的生日, 但也从来不会大办, 这还是程婉蕴今年才知道的新消息,因为膳房昨天就在预备做长寿面、饽饽宴,而且还开库房取了黄底粉彩寿碗、寿盘,她孕中无聊才多问了句:“这么大张旗鼓, 谁过生日?” 郑太监才悄悄派人提点了她。 太子爷自打出生起就没正经过过一个生日, 他自己还主动跟康熙免了这些庆贺的事儿, 说这是他对额娘的孝心,康熙也准了。 但程婉蕴心想,自己关起门来吃顿好的,总不算出格吧? 蛋糕她是在自己院里做的, 毕竟还要烤蛋糕胚,得用上面包窑,其他都还好,只为了做奶油可费老大劲了,添金和三宝齐齐上阵,好悬没把俩人的胳膊搅断了。 青杏帮着切水果,蛋糕内陷用哈密瓜和葡萄。 红樱帮她盯着面包窑,里头正烤薯条呢。 碧桃和她一块儿从南花园暖房里要来了不少鲜花,正和她一块儿在院里布置,两张膳桌拼成了一条长桌,铺上绣暗纹的缎子做桌布,再摆上烛台、瓶插新开的粉荷。 等胤礽进来的时候,就发觉后罩房院子里的宫灯没点,唯有当中长桌上摆着三个山字烛台,暖黄灯火照亮了桌上摆得满满的碗盘,当中是个巨大的三层物体,做得十分精致,最上头不知拿什么做了个小老虎,也插了支小小的蜡烛。 程婉蕴笑意盈盈地迎出来,拉着他的手道:“二爷,生辰快乐!” 她因有了身子,这几个月养得脸圆了一些,却更显得娇俏可爱,如今这样拉着他的手,脸蛋被灯火映得微红,衬着微风与星子点点的夜,像有一只手将他的心搓得暖热。 “你有了身子,还操劳这些做什么?”等走过去看到一桌子尽是他爱吃的菜,不由心疼地挽了她的手,“我一向不爱过这些,以后可都别忙了。” “不,以后年年都要忙,”程婉蕴眼睛也被烛火照得亮亮的,“二爷,以后年年岁岁我都给你过生辰,咱们好好地过,开开心心地过。” 胤礽就笑了。 年年岁岁,朝朝暮暮,他的阿婉还是老样子,说起话来也不怕羞。 程婉蕴其实还挺心疼他的,因为自己额娘的缘故,连生辰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过,虽然她也知道,这其中有一半是做给世人看的,有一半是他心里真的不愿意过。 生而克母,谁还敢高高兴兴的过生辰?在宫里这样的地方,脊梁骨都能给你戳断。 而对生母的怀念,更让他觉得生辰之事没意思透了。 可今儿却不同了,程婉蕴还红着脸,小小声声地在他耳边硬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可把胤礽笑得肚子疼,这算什么曲子?也太直白了些。 看他低头忍笑,却笑得握着筷子的手都直抖,程婉蕴脸都红透了,这有什么办法,这世上就是有五音不全到连生日歌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