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真的没有大碍么?”
南风战战兢兢地打量着眼前的苍白少女,生怕她又支撑不住昏迷过去,到时候他还要面对殿下的问讯,和暗冷如修罗的眼神。
苏栖禾低着头,轻轻勾唇,礼貌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没事,请讲吧。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见她这样,年轻的随侍挠了挠脑袋,感觉有点费解。
殿下在苏姑娘的病床前守了大半天,终于等到她醒来,结果醒了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江寻澈回来的时候薄唇紧抿,眉头也皱着,最不会察言观色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悦。
是自封王开府之后,非常罕见的情绪外露。
“半个时辰后你去书房,给她找点事做。”
撇下这句话后,王爷就径直往后殿的静室去了,那个小房间向来是不许别人靠近的。
于是随侍只能来到偏殿,对着苏栖禾沉默半晌,摸着下巴揣度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秦王殿下应该没有实际的任务要给她,只是两人相互别扭而已。
设想自家殿下闹别扭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接受,但除此之外,也是在没有别的解释了。
难不成苏姑娘醒来之后因为刑堂上的事情,怪罪殿下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王爷为何非要让她滴血为誓,还眼睁睁看着她受伤。
但见这局面眼看要越来越僵,小伙子还是决定缓和两句。
“苏姑娘,其、其实,当时那种情况下,滴血为誓是最直接的办法,不容易……横生枝节。”
秦王出手向来是利落干脆、冷漠无情,南风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要硬着头皮替殿下解释找补。
果然这位苏姑娘是与众不同的。
见眼前女孩微微一哂,对此话完全不信,他只能掏出更重磅的消息:
“而且你晕过去的时候,是殿下走在最前面,把你抱上车的,我们都没来得及帮忙。”
此话果然立竿见影。
苏栖禾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瞳孔微微颤抖。
他抱着我上车的?
实在是意料之外、难以相信的话语,就像砸进心湖的一块巨石。
要知道,自母亲卧病之后,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再拥抱过她了。
孤零零地奔波在故乡的街道上,为母亲抓药治病,后来又孤零零地进了京,每天伏案提笔,但她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孤单久了,单是听到一句代表陪伴的话,就足够鼻尖一酸。
南风察言观色,赶紧又说:“所以苏姑娘你就好好养伤吧,等恢复彻底了,还有些事等着呢。”
“谢谢你。”她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睫毛忽闪,觉得脸颊在危险地发烫。
“不过想问一下,还有哪些任务,我最近就可以逐渐开始做——是要写什么吗?”
随侍想起昨天递进府里的那个花纹繁复华丽的锦囊,还有王爷拆开读了内容之后长久的沉默。
他琢磨半天,觉得这事与苏姑娘有关,她肯定迟早要知道的,自己说了也无妨。
“姑娘那天立了大功,赵侍郎已经把案子禀告皇上了,朱兴要承担皇上的怒火,欺君之罪,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但是,李贵妃也知道了此事。”
苏栖禾有点疑惑:平凉郡王犯错在先,秦王只是维护了正道,而且江寻澈的母妃理应站在自己的孩子这一边,知道了又如何呢?
南风只得一口气把话说完:“李贵妃听说了殿下把你带回府上、抱上车的事情,从宫里送了信出来,点名要见你。”
“昨天你还昏迷着,没有醒。殿下已经给出回复了,说等你养好伤,就亲自带你进宫去觐见。”
不仅被王爷的母亲知道了,还要带她进宫?
这次的愣神来得更久,疑惑、讶异、紧张和受宠若惊的情绪纷至沓来,像一团乱麻堵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