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兄弟联手杀空一城,将几十万凡人献祭于神魔,换得斗战之力,
何至于如今这般不济,反累道友,心疼欲绝,悔之晚矣,一切皆休。
忽而,身上一松,久违而又熟悉的感觉会归,七窍开通,压制元神的那一丝黒煞气消散,魂魄重归肉身。
“别装死,起来回话!”一个沉闷厚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肚腹一疼,确实被踢了一脚。
缓缓睁开眼睛,熟悉的木梁顶,一排排交椅,一方方桌案,上面还有未吃完的残羹剩饭,是出寨前众高层宴会留下的。
只是四下人去楼空,往日欢呼喧哗的聚义堂中,冷冷凄凄。
只有两人,一个坐在自己曾经的虎皮大榻上。
一个青面獠牙,侍立下首,正冷冷看着自己。
却正是刘樵、常龙二人,将闾道人尸首祭了幡后,又带着昏沉的茅道人回了这寨中。
刘樵只是暂时符咒压制,唤醒其意识,但并未收了黒煞气,恐其动法力逃走。
“你待如何?”茅道人面无表情的理顺衣袍,极为勉强的盘坐在地,声音极为空洞沙哑。
他如今这状态,身躯酥软,魂不附体的模样,起身都困难,却架不得云,根本逃不了,无丝毫反抗之力。
刘樵不答反问:“你可知罪?”
“罪?武艺不足,道术不精便是罪,休聒噪,只一死而已。”茅道人话语平静。
“看来你还不悔过,已然邪魔迷了本性…”刘樵无奈摇头。
不过心底却是赞叹茅道人这生不足喜,死不足俱的豪气。
但也只是赞叹罢了,这等凶人,纵然万死,已难赎气罪。
况且死到临头,还深堕恶趣,情迷三昧,不知悔悟。
茅道人闻言,凄然一笑道:“要我教你们么,刨心挖腹,片肉剃骨,抽魂炼魄,火烧油烹,点天灯,水银剥皮,任得你们来…”
这些法子,都是茅闾二道以前用来处置他人的,如今却满不在乎的一一提出。
常龙以前虽则食人,但只是为了饱腹,他是异类得道,如同人吃猪狗牛羊一般,不仅吃人,连弱小的妖怪也吃。
自从归正,一路斩妖除魔,扫除山贼土匪,救人无数,纵然如此,心里还常常反思,恐不能赎前罪万一。
深悔前尘,谨慎心性,戒渔吃斋,彻底剔除道炁中食人所生的杂气,虽然道术威风大不如前,但只练一口纯纯清气,却是博大光明。
但刘樵却一时犯了难,这道术一类极为难得,但凡得一门炼精了,就是大神通一门。
他虽属阐教,却是道门教外别传,所学更珍贵的是玉虚炼气术,可直指真仙道果。
至于神通道术,教主连十二仙都甚少传之,慎之又慎,基本不可能隔辈传法给他。
姜尚一脉根本没有强力道术,导致他但凡斗法,只能比武或遁走,极为尴尬。
想要道术宝物,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抢夺,一种便是自悟了。
该怎么让茅道人死前交出那变化道术。
直接开口要?
看茅道人这般模样,那是自取其辱,反而弱了自家气势。
严刑拷打?
人家连死都不怕,自报刑罚,唯求速死而已,也是不成。
思量许久,刘樵也不觉得能有啥办法对付这种滚刀肉,罢了,索要道术,不过自取辱。
只好沉声问道:“茅道人,那你如今还有话要说?”
言下之意,你还有啥遗言,赶紧说吧。
“技不如人,道兄已去,我无报仇之力,无话可说,只求速死,与我道兄寂灭途中好作伴,免得他孤独。”茅道人终于是变了一点神色。
言罢,又道:“你方才沉吟许久,拿捏不定,是想要我兄弟的变化道术罢,哈哈哈…三教正统竟然贪图旁门左道,可笑!可笑!”
刘樵并不反驳,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