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8月生的,那年冬天,外公来我家了,我很喜欢外公,他总是未言先笑。童心未泯的外公也是很喜欢看电视剧,那时西游记播放的正火。 每天晚上吃罢饭,我弟弟和哥哥先拉着椅子去几千米距离的巴莱家占位。妈妈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必须每天把妹妹哄睡才可以走。于是我和外公轮流着又是抱又是拍又是幌,眼看快到电视剧开播的时间了,妹妹还不睡,外公把她放在腿上上下抖,边抖边拍‘哦,哦,哦’妹妹终于睡着了,我和外公瓦窜就跑,气喘吁吁终于到了,正在播放序幕。 一个大大的院子,桌子上摆放台小小十几吋的黑白电视,院子里经常都是几时上百人,像看电影一样,看着看着信号不好了,出现了雪花,马上就有人去抱着那个天线的木柱子转。如果遇到停电啊,人们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舍不得走舍不得回家,坐那等,有时几分钟以后来电啦,大家一起鼓掌欢呼,有时很久不来电,就会很遗憾的错过一集。于是聪明的人就想到一个办法,用自行车车轮制造摩擦发电机,年轻的壳喽娃儿们轮流蹬轮子,一会儿这个人没劲了,电视屏幕变小了,马上就有人接力顶上去、继续踩。渐渐地,有了电瓶水制蓄电池。我们每日的生活继续。 那些曾经看电视像看电影的日子里《几度夕阳红》、《誓不低头》、《侠客行》、《神雕侠侣》......四年级暑假,姑妈接我去市里,他们白天都上班,我一个人守在她家里。第一次看着松下彩色电视机,知道了原来剧中他们的衣服是那个样子、第一次见到她邻居小女孩对着墙壁练功,那腿啊直直的贴着墙壁高高竖起、我第一次被姑父用永久自行车带着去坐了真正的滑梯、等等,等等当然还少不了《我是一片云》带给我粉红色的回忆。对着‘费云帆’我望眼欲低。 有人说城里的孩子从没有受过乡下身体上的苦怎么能体验心灵上洗礼!可谁又舍得让孩子受这种洗礼? 那次暑假里,姑父买了台长城牌摇头台扇和落地扇,到现在我还记起,也许是好奇的二表哥想看那五颜六色的灯光,应该把盖子给掰烂又原样放回,不小心被姑父发现了。姑父没问我是咋回滴,直接叫来二表哥,表哥来句‘燕,是不是你?’ 我一脸懵逼。 姑父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这刚买回来你好奇,我不说你,她那么小也不会注意这些,你做事情之前好好好研究研究,想办法打开,怎么能直接搞坏里?’ 后来表哥当兵走了,一个16/7的小男孩,去BJ远在千里。 临近开学,姑妈给我买了时髦的新衣,20来岁的二表姐趁厂里出差送我回到乡下家里。出差的晚上我俩住招待所,早早吃过晚饭,天刚黑她就把门锁的死死的,告诉我夜里不准出去。我问如果想去厕所怎么办,她说拉屋里?我说用盆子? ‘不,那是洗脸盆,明儿早咱得洗脸里’ 然后我一直憋着,看到她拉到茶瓶里。第二天一大早她去洗了又洗,说,反正咱也不喝,别人肯定也是这么干里。我很吃惊很无语。 后来我给妈妈说起这件事,妈妈说也只有这个二妮儿能做出这种事,从小在这里长到15岁,猴跳的气死人。爷爷说她从小模糊的经常尿床,半夜叫她,好不容易下床了,第二天爷爷一穿鞋,原来她拉到爷爷鞋壳喽里。家里的那棵枣树,还是青蛋子,她每天趁人不注意,出溜出溜就爬上去,远远听到大人回来的声音,赶快往下跳,有次摔个嘴啃泥。养的鸡子咯咯哒,咯咯哒,妈妈进屋去收鸡蛋,只要表姐在家里,那个窝里准是空里。后来听说,她经常拿鸡蛋去合作社换吃里。 时间匆匆过去。表哥表姐都是父亲、母亲,各自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只有大表哥远在天国里。 农村也不是原来的农村,家家户户有电视又像没电视,有的是摆设,没得是人趣。电影几乎没人看,好像都在家叹空调里。 妈妈说她年轻时吃尽苦,现在好不容易得歇歇了,于是每天散步、打麻将、看电视反过来又说很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