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场夏日的初雨笼罩了夜枭城,整座城市湿气弥漫,燥热难耐。 城郊,一座几乎矗立于云端之上的大厦顶层,更湿更热的阁楼里,有人与人,一次又一次前往云端。 这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因为在钢铁与霓虹的森林中,只有午夜相拥,四肢交缠之时,人们才能依稀感觉到,生命的律动。 ………… 天快亮了。 漆黑的屋子里,电风扇呼呼的吹着,但却仍旧是潮热异常。 堪堪够两人平躺的小床上,笹原千夏抱着安纳金的胳膊,睡得很香。 安纳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些汗,那些与头发丝混杂在一起,爬满自己手臂与胸口的汗。 很痒,很粘。 他在黑暗中,睁着双眼,注视着一片虚无。 他不是不累,只是无法入眠,这是老毛病了。 从很久之前起,他失去了与人同床共枕的能力,若是身边有人贴得太近,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睡着。 当然,如果像笹原千夏一样使用药物,也能得到优质的睡眠。 生物科学的发展带来了许多神奇的药物,助眠激素是海德拉生命最好的产品,它能让人瞬间入睡,然后将睡眠时间压缩到1至4小时,众所周知,睡眠的质量不取决于长短,理论上如果质量够高,一个人每天睡5分钟足矣,这年头因为助眠激素的存在,人类已经不存在规范的作息时间,自然也就没有统一的上下班时间,这从某种层面上是好事,因为它拓展了生命的长度。 安纳金从很小就开始被训练不使用助眠激素入睡,因为激素带来的高质量睡眠意味着叫不醒,这对像他这样的人来说很危险。 黑暗中,只有一片虚无。 安纳金睁眼对视虚无。 与笹原千夏这场扑克大约打了两小时,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在她入睡后,安纳金重新整理了整理思绪,思索着如何处理笹原千夏这个‘意外因素’。 现在,他大体上有主意了。 将手臂从女孩的怀里抽出来,轻轻的在她身上盖上一床薄毯子——其实这没什么意义,改造人的身体异于常人,她不会生普通的病,着凉什么的更是不存在,因为体内的熔炉,她永远那么滚烫。 穿上衣服,走进厕所,在自己的王座,啊不对,在自己的马桶上盘膝坐好。 闭眼,进入内视。 无数细密而繁复的蓝色线条在自己的体内,按照某种特定规律流淌。 那些线条里蕴含着某种包含了信息的能量,这些能量来自体内极致的微观世界,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这样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只有安纳金才会使用它们。 那些使用它们的人对他们有不同的称呼,比如灵能、比如na、比如精神力……称呼不同,是因为它们的性质与使用方式不同。 但世上第一个发现,且开发它们的人,将其称之为「炁」。 所以安纳金也称其为炁。 炁流淌的路径,即为「经脉」。 意念驱动,便可使炁在经脉中按照自己的想法移动。 拥有炁感,且能进入内视状态操纵它们,往往需要经年累月的锻炼,安纳金曾花了许多年才初窥门径。 但任何技术的发展,都必然是便捷化。 因此,这个世界上存在唯二的两颗药丸,吞下,即入门。 红色的那颗,叫做「命丸」,蓝色的那颗,叫做「性丸」,他们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发展方向…… 感知炁的存在,驱使其往自己的脐下三寸聚集……咦? 安纳金感觉到了一些「杂质」,或者说,是不属于自己的炁。 疑虑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那是笹原千夏的炁。 炁存在于最小的微观世界中,不会消失,只会传递,获得它,使其增长,便是从别处将炁传递给自己,所以双修也是一种修炼方式。 但那是小道,这一点点炁花了快两小时,效率太低,炼化起来也很麻烦。 是以安纳金将那些笹原千夏的炁传递出体外,专心引导着周身之炁往脐下三寸聚集。 他要在那里,开辟出一片海,而海中,会孕育生命。 不知过去多久,海的雏形出现了,那是天地初开的一滴水。 水带来了「场」,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