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学小,所以从幼儿园到小学一年级花了四年时间,终于在1991年,我成为了一名小学生。 小学在县城中心的一个斜坡顶上,从坡底到坡顶虽不足二百米,但这二百米却是让我们在上学和放学途中违背家长和老师的嘱托,时时逗留的地方。 斜坡的左边地摊上摆放着各种各样有趣的玩具和小人书,神奇的万花筒、五颜六色的弹力球、上发条就可以跑跳的铁皮老鼠和青蛙,还有泡泡胶、皮筋枪、毽子、彩虹圈等等等等,商品琳琅满目,买不买都会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看上一会儿。 右边吆喝着一杯杯五颜六色的汽水、一碗碗甜滋滋的红糖冰粉,有时卖爆米花的大爷也在,经常会为了等那一声“嘣”而错过上课时间。但大家最爱的,还是那口放在蜂窝煤炉子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大锅。大锅的周围总是站着一圈小伙伴,盯着里面那一串串好吃的麻辣烫垂涎欲滴,等着老板一声“起锅喽”便全围了上去。 素的五分,荤的一毛,每人选上几串付了钱,再裹上老板的秘制蘸酱,拿到一旁,小口小口慢慢嘬,谁都怕比别人先吃完后站在一旁使劲流口水。上课饱嗝里飘出的蘸酱香料味和锅中沸腾时飘到衣服里的油烟味都能让人一整天回味无穷。 长大后,城市规划、建设,严厉的打击了这些“路边摊”,最后就只剩下那么一两家租了铺面,顽强的坚守在坡底。再后来,学校也搬迁了,老板们没办法承担新学校附近那高额租金的铺面,无奈只得关了门,属于我们年少时的美味,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坡顶学校旁是县武装部,偶尔能看到里面有军人在操练。挺拔的身姿,整齐的步伐,浑厚的嗓音和一张张严峻表情下无所畏惧的脸庞,都深深刻在了我的心中。乃至在中学流行交笔友的那段日子,我总在各种杂志上找部队地址给军人写信,那时大部分的零花钱都花在了邮票信封和香香的信纸上,即使每封信都像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从未收到过一封回信,我也单方面相信只是因为他们军中纪律森严,不能回信而已。 进了校门再爬上一段很长的阶梯,才是学校的操场。 这里,是我和老公初遇的地方,只是可惜,或许我们曾在这里有过无数次的擦肩对视,但在之后数年里也只是陌不相识的两个人。我们认识后,回忆起不少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或许做着同一件事情的可能,或许再往前走一步,我们就可以提前认识十多年。 我曾幻想过,如果真有时光机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跑到他的班级去看看那位稚嫩的少年,我会告诉他:“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也许他只会从鼻子里哼一声,冷冷的说一句“神经病”后转身离开。这确实是他的风格。 操场边上的厕所,是我的噩梦。春天开始,厕所的味道在操场上开始若隐若现,温度一天天增高,味道一天天变大,不仅如此,还会衍生出许许多多白色的生物,成千上万条在坑里,在地上,甚至在墙上蠕动,有同学说踩着它们是嘎吱的一声脆响。所以我宁愿走远些,到人少的那个厕所去,至少不会听到那嘎吱的一声脆响。 厕所前面是一条沙子和碎石子铺成的跑道,在跑道上不小心跌倒,那多半会破皮留疤。跑道的尽头是一个石头砌成的沙坑,旁边有一些体育课的使用器械。我是标准的体育白痴,跑步,我是最后;跳远,我是最后;爬竿,我也是最后;仰卧起坐,躺下就再也起不来。所以每堂体育课也就成为我又爱又恨的四十五分钟,爱是因为贪玩,恨是因为总被埋怨拉后腿。 穿过教学楼,里面还有一个坑坑洼洼的泥巴地小操场。下雨后,这里全是大小不一的泥坑,看似恶劣的环境其实丝却毫不会影响我们对这里的喜爱。下课铃声一响,这里就瞬间变成了我们的乐园,踢毽子、跳皮筋,弹弹珠,丢沙包,欢乐喧闹。 正前方是主席台,我们在这里升国旗、唱国歌和各种节日的表演比赛。小时候非常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站在上面,在老师和同学的万众瞩目下表演。但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