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燕安谨叫住了他,低声问:“小二,你们这附近可有一座鱼骨庙?” “鱼骨庙啊?有的有的,顺着这条河往下走,几百步就到了。”店小二给他们上了菜,指向东面的方向,“不过今日七月半呢,这就要天黑了,客官您还是别出门了,想去拜庙明日不迟。” “客官您慢用。” 待小二去招呼其他客人,燕安谨向江采霜,“道长怎想?” “明日再去吧,”江采霜埋头吃饭,“等我们吃完饭,天都黑透了。” 这晚了,做不成什事。 大堂里食客都走得差不多了,还没走的,都是夜里要留宿客栈的人。 店小二要关门,之前见过的个女人急匆匆从后厨走出来,这次还领了个瘦小的小丫头,“大哥先别关,我过一过。” 女孩依赖地抱着母亲的腿,穿着寻常的粗布衣,洗得褪色发白,还打了许多补丁,但衣裳整洁干净。乌黑的头发打得井井有条,绑了一头的彩绳。 “你就睡在后院呗,这晚了还上街干啥?”店伙计不耐烦道。 女人老实巴交地请求,“我这不得回家吗……家里还有老人哥哥等着。” “行行行,你赶紧走吧,大晚上带着孩子别在街上晃悠,免得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店小二挥了挥手,招呼她赶紧走。 “好好。”女人提着个深色的小包袱,牵着女儿急急忙忙出了门。 包袱里传来浓郁的腥味,店伙计捂着鼻子摆手,“真够臭的。” 回头关上门,见江采霜向这边,店伙计换上一副和气笑脸,主动解释道:“这是我们店临时请来的帮工,叫余三娘,在我们干了有一阵了,手脚麻利,挺能干活的。” “她刚才牵的个女孩,是她女儿吗?” “是,她们家离客栈就隔着三条街,就住在鱼骨庙附近。” 店里就剩下三桌客人,店小二不用紧着忙活,搬来一条长凳坐下,闲聊道:“余三娘真是个可怜人,家里个哥哥,一个游手好闲不干活,地里的活计都是余三娘和她大嫂帮着干。另一个哥哥是个痴儿,整天就知道死读书。成了亲,好容易生了孩子,是个女娃,还是个痴傻的。” 住在这附近的大都是农户,或是做手工活,做小生意,都是穷苦人家。街坊邻里彼此都认识,彼此家里事知道得清楚明白。 余三娘家的事,在他们这里不算什秘密。 江采霜回想起方才到的个小女孩,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就是着十分怕生。 “余三娘不放心孩子放家里,怕孩子受欺负,经常她带到客栈来。我们掌柜不让她带孩子,今个是掌柜的不在,我就睁一只闭一只,通融通融过去了。” 店小二刚说完,店里有食客吃完饭,准备上楼。 “哟,客官您慢走。”店小二颇有色地上去招呼,忙着收拾碗筷擦桌子。 “你倒是嘴硬心善啊。”食客评价道。 店小二嘿嘿一笑,“这孩子虽然傻,但不哭不闹,不偷吃东西,带着就带着呗,不妨事。” 江采霜和燕安谨是最后一桌上楼的,他们并肩上到二楼,右拐,身影消失在走廊口。 大堂的烛火在他们身后熄灭,整栋客栈都静悄悄的。 此时,夜色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