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坐在她后数排的位置。 影厅忽而暗下,银幕上开始放广告。 薯片咔嚓咔嚓。 新款汽车弧线流畅。 家具构筑出三口之家的温馨乐园。 安常突然站起来。 毛悦问她:“上厕所?快去吧,趁着开场。” 安常座位在通道往里数的第三个,她对边两位抱歉,贴着排椅背出去,顺着通道往下走。 影厅的一片黑暗遮掩了如雷的心跳。 她一路走到安保面。 安保声音冷淡:“粉丝不进。” 大概不知遇到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况。 安常想了想,她还真没法跟安保。 什?她认识南潇雪?大概人人都这讲,谁信? 但她在站的位置,跟南潇雪不过隔着两三排的距离。 她望见第一排,并没有一个穿旗袍的背影,可其中一个坐得格外挺拔,一条纹衬衫透着低调,一乌发在黑暗中丝缎一般的闪着光。 而她甚至不需任何细节佐证,不需挺直的背也不需闪光的发。 哪怕分开了两个多月,她只在人群中看一眼,便确那是南潇雪。 那是一种直觉。 而离开了宁乡的南潇雪,对她还有这样的直觉? 若她站在这里唤一声“南师”,南潇雪听出是她? 若南潇雪回眸的神情哪怕带着一丝回避,她该如何自处? 她出了一掌心的汗,在这时,南潇雪的脖子好似微动了动。 她掉往后走,黑暗中还被台阶绊了一下,却不敢停下也不敢回。 一直到坐回座位,她的一颗心还在胸腔里兀自跳个不停,嘴唇都发麻。 应该有很多人目睹了这一幕吧,又或者根本没什人注意她。 安常大脑里一片空白。 但至少有一个人肯注意了,毛悦扭瞥她一眼,欲言又止。 大概怕边人听见,掏出手机发微信问她:【你想去找她?】 安常低打字:【她刚才有没有回?】 这时广告放映完毕,银幕里传出熟悉旋律,一片黑屏的中央出龙标。 毛悦的微信是压着《青瓷》片回过来的: 【没有。】 南潇雪没有回。 其那样的距离,南潇雪一听到了动静。 但对南潇雪来,粉丝找过去的经历一发生过太多次了吧。 安常怕影响其他人观影,默默收起手机。 银幕上的南潇雪出,影厅里的众人呼吸节奏一齐被打乱。 没人见过那样的南潇雪。 南潇雪从来似雪地里的一枝墨竹,眉目寒霜般清冷,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而此时银幕上的南潇雪,一袭瓷青色旗袍,腰肢如春日藤蔓轻晃。 仍是没有笑,可些微挑着眉。 她不是山野狸狐幻化出的那种妖精,所有的媚态不表象,她七百岁瓷瓶所化,沉稳是她的气韵,可沧海桑田间她又汲获了非一般的灵气。 她的媚,藏在微微上挑的眉尾,藏在话时略往下压住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