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你一杯,我饮尽,你自随意。”说罢,莫正端杯饮尽。 胡跌儿踌躇片刻,还是端起杯喝了一大口。 那曹千户喝的高兴,口中嚷道:“胡兄弟,怎地这样不爽快,如此小杯还分成两口喝,不要想着那身上的伤势。我们这里多年战事不断,受伤乃是最为常见之事,我老曹便不知多少次身上挂彩,并不曾妨碍我少喝一杯。”嘴上说着,伸手扯开上身衣襟,露出身上的几处伤疤。 胡跌儿点点头,仰头将半杯酒喝了。那马三忙又将酒杯斟满。 “胡兄弟,这一路行来实在不易,可否把这一路曲折,与我两个说道说道。我干了这杯,听你细说。”莫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胡兄弟,边喝酒边说话。我们都听听你路上的惊险故事,哈哈,一行七人,便只有你一人顺利到达,胡兄弟定是有些不凡手段。我老曹也干了这杯,仔细听你说来。”曹千户说罢,仰头饮尽。 胡跌儿端起酒杯,犹疑片刻,一饮而尽,不觉脸上已经泛了红。抬手抹了抹嘴,翻眼看了看莫正与曹千户,撇嘴笑道:“两位大人在此或不是为我接风,应是受命审问我吧?” “哎,胡兄弟这话是怎么说的,这‘审问’二字是从何而来?你是我们小汤大人极力举荐的中原武林高手,正当大汗用人之际,我们欢喜招待还来不及,如何能怠慢胡兄弟。”莫正捻着胡须,脸上堆笑,探着身子凑近胡跌儿,那股羊膻夹着烟油的气味便又冲进胡跌儿的鼻腔,“胡兄弟,我老莫说话不带藏掖,上面确是有授命,让我们兄弟两个与胡兄弟聊聊那路上的经历。绝非信不过胡兄弟,只是这一路行来太过诡异多变,大大出乎了上面的意料,上面自是震惊,这事情总要查探个清楚不是。那护送的赫连通与伍烘两人都被分开查问了,连那两个小厮都被郑重问了话。范大人已经派人混入关内,沿这一路行程回溯,仔细查探蛛丝马迹。这毕竟是第一批从中原过来的武林人士,就出了这样的变故,自是要弄个清楚。胡兄弟自是也要说说这一路的经历,你毕竟也是亲历者。望胡兄弟包涵,只要把这一路行来的种种,仔细如实说个清楚,便可以了。我们兄弟也好向上面交差。” 莫正脸上带笑地说出这一番绵里藏针的话,一是说明自己受命于上,乃是公差,你姓胡的总不好拒绝;另一面,说了上面是多方调查,你姓胡的说话可要思想清楚,不能信口胡言,说出的话可是能被证实的。 曹千户等莫正说完,又端起手中刚刚斟满的大碗道:“胡兄弟莫怪,公差归公差,朋友归朋友,上面的差事要完成,撇开公差,我老曹认你这朋友,我干了这杯,你请自便。”说着,又仰头喝下。 “哎,老曹,你便是要认胡兄弟这朋友,也要少喝一些,若是醉酒不支,误了差事,你我可是交代不了啊。”莫正捻须看着曹千户,眯眼笑道。 胡跌儿端起酒杯欲仰头喝下,被莫正一把按住道:“胡兄弟,先不急饮酒,先说说,我两个洗耳恭听。” 胡跌儿想挣脱莫正的按压,将酒杯举起,却使力不当,反将那一杯酒翻撒在桌上,嘴里念念着:“我先喝了这一杯,你们想听,我便好好和你们两兄弟讲讲这一路上的见闻,未亲眼所见的,我不能胡说,我只说我亲眼见到的,哎,说来惭愧,等我喝完这一杯,我便与你们细讲。” 莫正见胡跌儿脸色通红,说话吐气已是酒气十足,知道对方已经有了醉意,这确是他与曹千户两人事前商定的,就是要胡跌儿带着醉意讲述,若是他有什么藏掖便能清楚显见。只是没料到这胡跌儿如此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便有了醉意。再要多喝,怕是还没有说出什么,便要醉酒倒地了。那马三躬着身子端杯要给胡跌儿倒酒,被莫正摆手止住,努嘴示意马三给胡跌儿倒上热茶。马三领会,忙换了茶壶给胡跌儿斟满。 胡跌儿举杯便喝,喝到嘴里觉出不对,“噗”的一口吐出,喷的对面曹千户满脸茶水。曹千户脸上变色,方要发作,见莫正眼色,心知现在绝不能发怒,便强自按下,伸手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