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和关系,怎地会在此歇脚?” 老嘎拉稍一迟疑,那后颈上的短刀便猛一使力。老嘎拉便哀声道:“这家主人叶三郎本就是‘天隼’安插在关内的几处暗桩中的一个,只为探听明廷及武林中各种消息,及时传去关外,上报给‘天隼’主事那姓崔的,再上呈给大汗。” 胡跌儿心中一动,暗道:“怨不得此家主人看起来不似常人,原来竟是关外潜来的探子。”心中想着,还想继续追问更多,忽隐隐听到外面院中有些声响,心中一紧,知道身处险地,不能丝毫托大。手上并不迟疑,一个肘击打在老嘎拉后脑上,将其打昏过去。 打昏了老嘎拉,胡跌儿起身闪到窗前的烛台旁,一口将烛火吹熄。矮身在窗户下,推开一丝缝隙,朝外面看去。 屋外风雪依旧,那风中一个忽高忽低的声音传来:“我的那个好妹子呀,等着哥哥来呀,暖暖你的小金莲啊。”是一首俚俗小调。唱曲的人正是那个去前院传信儿的老冯。 老冯过去前院将袁铁手的口供上呈给那带头的汤大人看。那汤大人料不到如此迅速便得了口供,欣喜之下便赏了老冯一壶酒,一碟子酱肉,并声言给三人记上一功。 那老冯从正屋出来,心中藏了私心,暗想:“若是此时回去,那老嘎拉定会让我去帮着那傻宝祥去掩埋那两具尸体。如此天寒地冻,那实在是个辛苦活儿。不如先寻个地方,喝两口酒,热热身子。待那宝祥干的差不多了,再回去。”如此想着,看并无旁人注意,便闪到角落靠近门洞的一间小屋旁,伸手推了推。那屋门只是掩着,并没上锁,便进到里面。那里面堆放了些米面食粮,墙上挂着些晾晒的干肉及日常用具,显见平日是做仓储之用。 老冯关上屋门,席地而坐,将那酱肉纸包放在地上,心里美滋滋地,暗道:“宝祥,别怪我算计,那脏活儿,累活儿正应是你这傻小子做,老嘎拉不仁义,我也帮不上你了,你便多受累吧。”心中想着,先仰头对着壶嘴喝了一口酒,又伸手捏起一块酱肉放在口中。 正是老冯的精于算计,才给胡跌儿留下了逐个应对及审问老嘎拉的时间,冥冥之中,竟于无意中帮了胡跌儿,这是老冯至死也想不到的。 老冯喝了小半壶酒,吃了少半酱肉,自感那宝祥应该已经挖好了坑,便站起身,推开屋门,打了一个寒颤,缩身走出。那些小汤大人的随从都在屋内避寒吃喝,并无旁人发觉老冯偷懒。 那小汤大人赏赐的酒水后劲十足,老冯酒劲上了,感觉头脑微晕,心中便自快活,便开口哼唱着朝后院走去。尚未走到门洞处,那正房一侧屋内走出一人。老冯识得,正是那本家的看门人曹福。 老冯平素与曹福相熟,便迎上去道:“曹大人,怎地如此没精神,是我们后半夜过来,打扰了你的春梦了么?” 曹福见是老冯,便没好气地说道:“哎,我家主人陪着小汤爷喝酒,忽地想起了此前收留的一个过路讨饭的穷鬼,让我去那柴房里看看。哎,一个讨饭的,如何要紧,非要我去亲眼看看。”口中说着,仍是无精打采地朝大门口处的一间柴房走去。 老冯也不理会,仍哼着小曲,晃着身子,朝后院行去。刚走到门洞时,便听到那曹福慌慌张张地朝正屋奔去,嘴里念叨着:“哎,那讨饭的真的不见了,还能去哪里呢,真是自找的麻烦事。” 老冯听见,并不在意,更不多想,便仍借着酒劲儿,哼唱着走去后院了。 胡跌儿听到老冯的声音,见老冯身边并无旁人,心中稍宽,便藏在门口,只等那老冯进来。 那老冯走到后院中,发现那间厢房中的烛火熄灭,心中纳闷。走到厢房门口,扭头看了看后门方向,见那后门紧闭,并不像有人出入的样子,心中更觉异样,想起那曹福所言,那酒劲儿便瞬时散了大半,突地警觉起来。咳嗽一声,轻声道:“老嘎拉,你在屋里么?” 胡跌儿听得清楚,心中暗道:“不好,来人已经有了戒备。”如此想着,矮身挪到窗户边,从缝隙中观望,见那老冯在门口停了脚步,更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