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便急令小锅巴做午饭,自己却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嘴里念念叨叨的,别人也听不清是说些什么,像是骂人,又像是赌咒发誓。本就是神神道道的一个人,这下子更是令人生了惧意,不敢靠近他身前了。 小锅巴本就不会做什么饭菜,被孙厨子硬指派了,又不敢不应,便偷偷的去找老幺诉苦。老幺听了,皱着眉头,心里道:“这个孙厨子到底是发的什么癔症?”心里想着,也不与小锅巴多说,自己转身去后院告诉叶尚道了。 叶尚道听了老幺的话,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忽地叹了口气道:“怨不得他,他是心里有苦处,却又与人说不得,他过午若是不来,你便再和他说。就说,我自去前面见他便了。”叶尚道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 “爷,您这又是何必,我知道这老孙跟随您多年,为您卖过力,干过事儿,立过功,但您也没有亏待过他,任由他发些驴脾气,您也包容着,这还要怎样,您不必如此忍着他,我这就跟他说,让他马上过来,他再耍脾气,我老幺便给他些颜色看。” “你敢,老幺,你按我说的做,不能对他有丝毫不敬,你毕竟是晚辈,若如你所说,我便不能容你了。”叶尚道少有的动怒。 老幺愣了一下,点头道:“是了,爷,我不敢,我这就去传话。” 孙厨子听了老幺的话,仍是愣愣的,仿佛没有入心。 “你若是不过去,叶爷便过来前院看您,您自己衡量着办吧。” “行了,不劳动叶爷了,我过去便了。”孙厨子眼望着前方,仿佛在自言自语。 时已过午,小锅巴忙了小半日,打碎了一个新近买的粗瓷大腕,忙乱的收拾,又割伤了手指。孙厨子实在看不过,起身踢了小锅巴一脚,自己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嘴里唠唠叨叨的骂着,随手做了小半锅清淡的面片儿汤,对那小锅巴道:“你自吃一碗,剩下的我给里面送去。” “那孙爷你不吃么,任爷和铁爷呢?” “我不吃了,你在那锅里剩上一些,老幺若吃便吃,老铁今日去外面吃了,晚饭他也吃不下了。” 小锅眨巴着烂眼边,看看孙厨子,又看看锅里那没有半丝油花儿的面片汤,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日头已经西斜,老铁还没有回来。前院里,老幺得了叶尚道的吩咐,留在前院,暂不许到后院去。小锅巴坐在前院厨房的地上,看着外面渐渐变暗的天色,心中莫名地忐忑。消息是晌午前,外出买菜时送出的,已经过了大半日,那铁鸿回来了一趟,又匆匆离去,便再没见回。与往日不同,老幺待在厢房内,也不见露头。那孙厨子不同往日,呆愣愣地坐在屋檐下,半响不动。 小锅巴刚吃了一碗锅里的面片汤,仍压不住心中的恐慌,莫名说不出的怕,便缩在厨房角落里。 眼睛看着外面,不知过了多久,当外面天色已经全黑时,却见那老幺从厢房里出来。沿着墙根朝大门口走去。小锅巴身子一个激灵,站起身,暗自道:“老幺也要出去吗?是去寻老铁吗?”这猛然地起身,忽地感觉一阵眩晕,身子无力,便就倒在地上,再难站起。一时意识倒还清醒,却见那始终坐在屋檐下的孙厨子站起身,一步步朝他躺倒的地方走来,那孙厨子脸上还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神情。 小锅巴开口想叫,却已不能。 庭院中,一阵微风卷下几片树上的叶子,飘舞翻转着落在地上。 叶尚道看着孙厨子从庭院的角门进来,叫了一声:“老孙。”孙厨子便木然地立在当地,两只眼直视着叶尚道。 “孙增寿”叶尚道又是低低的叫了一声。 “哼,哼,叶爷还记得我老孙的名字么,我老孙可是快把叶爷忘记了呢。”孙厨子立在那里,并不前行了。 “你是怪我冷落了你,老孙,你走几步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呢。” 孙厨子还是在那里站着,手里提着一个头大的食盒,眼睛盯着几步外那个坐在树下的老人。 那人真的老了,花白稀疏的头发已经遮不住头皮了,只是杂乱的蓬在头上,有些滑稽可笑;脸上遍布着沟壑纵横的纹路,两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