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低。周怀让的汗已经把他衣服浸湿了,但他仍旧咬紧牙关,一个字都没有说。 良久,萧世卿唇角扬起一个还算满意的笑:“错。” 白榆如蒙大赦,心口大石在重压释放的瞬落地。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萧一扬手,示意他们退下:“去做分内之事罢。” 三人退了出去。走了步,他们还敢交谈。等走远了,周怀让才抹了把汗:“刚才真的把我魂都吓没了。” 白榆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她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幸好沈辞在一旁扶住了她。 沈辞问:“为何向丞说出实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榆勉强挤出一个笑:“你信信,我们方才若敢‘出卖’殿下,以后我们就再也见到殿下了。” “这怎么能算‘出卖’呢?”周怀让理所当然道,“殿下可是丞的儿子啊,父亲关心儿子的踪,这是很正常吗?” 白榆耐心地解释:“在丞眼,殿下仅是他的孩子,更是一国储君。丞需要我们忠于他,也需要我们对他言听计从,他要我们永远把太子殿下放在第一位,事事以殿下为先。我们必须知道谁是我们的‘君’,如此,才有资格侍奉未来的国君。再者,你们仔细,丞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区区奔泉书院才多大,他找到殿下易如反掌,为何偏要逼问我们?” 沈辞憬然有悟:“丞是在试探我们对殿下的忠心。” 周怀让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抱起双臂一顿乱搓:“我的天爷啊,这也太吓人了吧。我以前究竟是怎么在东宫里活下来的……” 白榆一语道破真:“你以前在东宫见丞的时候陛下一般都在场。陛下在,丞就会这么冷峻。” 周怀让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还真是。” 沈辞沉吟道:“丞让我们去做分内之事,这又是指什么。” 白榆凝神思量片刻,对周怀让道:“小让,你偷偷去风斋一趟,告诉殿下,萧来了。” 周怀让拔腿就走,又被白榆叫了回去:“还有,记带一套华服去。” 萧世卿独自在太子殿下房坐等。 房内打扫纤尘染,挂在屏风上的衣裳精致华贵,桌上常备着太子喜欢喝的点春枝。 看出来,东宫的人把太子照顾错。 萧世卿的注意力被一盘下到一半的棋吸引。他一眼看出太子所执是白棋,但黑棋略胜一筹。执白棋者明显心有旁骛,急于求成,以至漏洞百出,最终作茧自缚。 何事能让太子的心乱成这样。 萧世卿给自己沏了一盏点春枝。 多时,扶资走了进来:“丞,找到殿下了。殿下在一处偏僻的风斋,确实是和北渊小王爷在一起。” 握在萧手的茶盏骤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痕。 扶资忙道:“丞息怒。” 萧世卿问:“还有么。” “还有便是,周怀让正在前往风斋的路上。属下猜测,他应当是去通传了。”扶资道,“丞,可要属下其拦下?” 萧世卿道:“必,让他去通传。太子长大了,该有的体面尊贵可少。至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