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茫然点点头应了声,也不多说争辩,心想师父虽然看来有些失常了,不过他先前教自己的东西,却也并非全无用处。 只听王川又道:“你先别有什么杂念,调好内息,运劲集中在手掌上,会感到手上有一股暖气对不对?你到我后边来,在我‘心俞穴’上轻拍一掌。接着再催动丹田内劲,试着在我‘中枢’、‘阳纲’两穴处用劲……” 李小白依言而为,走到王川背后拂去了他身上一些积雪,再按照他指点找准穴位,催着那股暖气由掌心在他身上徐缓传送发劲。 雪下不止,疾风呼啸,雪花纷飞中,山顶上凝定不动的两老一小三人,有如生而便在这山上的三块顽石也似。 这般过不多时,王川头身各处落雪渐渐消融,浑身冒着白气,缓缓道:“可以了,你去助他……”一言未毕,却兀地吐出一口热血,咳了几下。 “你……好些了么?”李小白收了劲,一惊忙道。 “现下这条老命,暂时是保住了……你快别多问,去助老猴子罢。”王川说罢便闭了眼自行调息。 李小白不敢多做耽搁,走到柳咸阳身后也给他拂去了积雪,刚在他‘心俞穴’上拍了一掌,却听柳咸阳喃喃着道:“不……我不要你的臭桃,我就这样挺好!” “这老猴子!”王川闻言只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 李小白欲言又止,也不多作理会,依着前法在柳咸阳身上运劲施为,替他疏通经络。 又过一阵,柳咸阳哇声吐了一口鲜血,浑身颤抖了一下,只一声不吭。 李小白只觉对方身子渐暖,随后也才缓缓收了劲。 他接连为二人催使内劲以助,颇耗心神,也觉渐有不支,便闭目坐着任由内息周天运转。 天寒风乱,飞雪乱舞,三人皆默然不语,各自静坐调理身息。 李小白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自己才刚学会如何运转内劲,便以此救了当世两大高手的性命,当真就像在做梦一样。 他先前助柳咸阳通了经脉后,蓦然却也想起了此前在梦里见到的那两个‘怪人’来,寻思:“梦里那个拿着剃刀要给我剃头,逼我做和尚却不成的白头老翁,倒有点像之前非要收我为徒的柳师父。那个一直说‘莫知道’的道士模样之人,莫非也和这老王有什么关联?” 他这么想了一想,稍微岔了心神,内息运转忽有些滞闷,这会儿倒也没觉着有什么不适,便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王川,自顾道:“外生即非死,胡为乐久生……五峰南斗上,何日踏歌行?” 正是在他梦里那道士刚出现时念叨的一句话,只是他也记不太全,便随口念了两句。 “傻小子……”王川也调息已毕,只眯着眼养神,听李小白口中念叨什么‘生死’之语,莫名睁了眼便道,“你在瞎说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小白心说看来这老王自非那个什么道士,笑了笑忙只道,“我那时见你们站在那石头上,怕你们有危险,就想把你们拉下来,谁知道后来便就晕倒了……你们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是不是叫我给害了?” “也没什么了。”王川淡淡道,“那时我和老猴子正以内劲互搏,已到了生死关头,却不料你这愣小子突然上来横插了一手。我两人都怕伤了你性命,这才同时收了手,不过却被各自内力震荡,受伤不小,只得闭了经脉,以求自保……” 李小白听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心知自是自己冒失了,更自不想此前自己一出手,竟险些害了两人性命,啊了声歉然道:“对不起……都怪我害了你们!” “傻小子,我不是在怪你,你也不用太自责。若不是你昨晚出手拉了一把,当时我两人也非耗尽最后一丝内力,一拼到底不可。” 王川道,“那样的话,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不过好在也算你命大,要不是你有那么一点内功底子,可就不止是被震晕这么简单了。” 听他虽这么说,李小白却兀自心有惴惴,只觉他二人此番相斗皆由自己而起,难以心安,便道:“老……老王,你答应我,等你们好了之后,不要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