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都在酒里了,都放酒里吧,喝吧,喝完了就一个字都不要说。”尹程说。 是姜介最先妥协,跟我说:说吧。然后严与敬收回了他的手。趁着严与敬收回手的一瞬间,我手里的半杯酒就下了肚。辣得我直哭——这喝的是酒精吧?! 尹程“啧”一声:“你是出师了啊小商,现在都敢玩我们了。怎么话没说先哭了呢?” 但我心底知道如果他们想不让我喝这杯酒有一万种法子,虽然表显得是在阻止,但实际仍然是纵容。我说:“我马上要说的话有点丢人,所以赶紧多喝点酒,趁着酒给的胆把话说完了,就可以略过害臊这个步骤直接睡觉去。”反正在他们面前晕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开始开始。”尹程捏捏鼻梁,眨了眨眼睛。 “谢谢。”我深呼吸,然后看着空了的酒杯,一时无言。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还应该说什么。 尹程做出抖鸡皮疙瘩的样子:“不行不行,小商同学,咱已经尽力了。还是受不了。我先喝口酒压压惊,先干为敬。” 姜介说:“你应该谢的是你自己,能帮你的其实从来都只有你自己。感情是会透支的,最开始的你怕这些,于是你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同时也把你的感情封存了起来。现在看来你好像已经有能力自由支取适当的情感了。” 其实还是不会……比如面对你们。我的鼻头更酸:“反正就是谢谢,你们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之前从没有人这么劝解过我,我也从没有遇到过能如此影响我的人,最开始我觉得亏欠,觉得无故受了你们很多帮助,后来我也想就任性的什么都不想,就跟在你们后边一起冒险就好了……可我最终是没有允许自己这么做。后来,后面的每一程,我都尽我所能了。谢谢……”说到最后,我满脸的泪。 “好好好。接受接受我们都接受,商姐,商爷!快坐下吃饭,不是说小孩儿都爱吃炸鸡翅吗,给你炸了这么一大盘蒜香鸡翅,使劲吃,吃完啊。” 我没能坚持到吃完尹程特地给我炸的鸡翅,就醉了。这酒上头很快,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酒,小半杯就把我灌醉了。记不得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看了眼时间,不到五点。 头有点疼,还有点口渴。想坐起来但发现稍微动一动头就要炸裂开,我喝的不是酒是麻醉剂吧……我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于是就趁着外面这点光亮下楼去找水喝。 怕吵到他们,我轻手轻脚,走到冰箱前面的时候,就看见桌子前面坐了一个人。 “商屿。” 是严与敬……他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你一直都没睡吗?”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看到他站起来:“嗯。” 于是我也想起来我的口渴,可我的动作不及他快,他从冰箱拿出两瓶水,摸了摸,放回去一瓶,然后从橱柜里拿了瓶常温水递给我,紧接着他转身上了二楼,身影飞快地消失在楼梯转角。 可我总觉得他刚刚是有什么话想说。 然后我回到房间,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他们几个人的作息时间规律的可怕,哪怕睡得很晚,早上六点必然起床。我听着下面热热闹闹的,必然是尹程,他一个人就能搞出四五个人的动静。我起床,洗漱,下楼,几乎全是闭着眼睛完成的,并不是因为困意,而是休息不足导致的眼睛酸疼和头疼。 “小商这红血丝都蔓延到瞳孔了呀,来,蜂蜜牛奶,酒后养胃,妇女之友,小小心意。”尹程看了看我,递给我一杯牛奶。 我接住杯子,手被杯子的重量往下坠了一下,差点就辜负了尹程的“小小心意”。低头一看,好家伙,这是个一点五升的扎啤杯……这杯子在这壮汉手里显得不大,但到了我手上就显得像个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