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伊卆:“帮我拍张照片吧。” 伊卆接过我的手机退开几步,我也并没有改变姿势,只是看着伊卆笑了一笑。这张照片,只是为了看看现在的我是一副什么样子,只是为了看看一场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的旅程后的自己,只是为了看看,我的重获新生。 逃生后,没有任何兴奋感,因为眼前是茫茫无际的沙海。接下来,仍然是一场充满未知的漫长行走。我虽然带了伤,但比来时要坚信,我们能顺利返回。 傍晚的时候,天边依然有通红的落日和燃烧的云。 夜晚的时候,我们依然在小小的帐篷里休息。 天亮的时候,一切依然是一副从未改变的样子。 一路上,我拍了很多照片,沙漠的、阳光的、星空的,还有他们的。时间会让记忆模糊,但不会让这些电子的照片模糊。 坐车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照片里的自己,虽然满身伤痕样子狼狈,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痛苦和疲惫,很坚定,笑容也是轻松的。 我想经历过了这一遭,我确实是改变了,改变了很多很多。 到医院的时候,我的伤口已经疼麻木了,走急诊的过程相当坎坷,因为我这个伤口看起来太像普通皮外伤,多亏我差得不行的愈合能力,伤口一直没愈合,稍用力就可以扒开创口看见一片血肉模糊,这才顺利的见到了医生。 医生看了我的伤口:“哎?” 我见了医生:“哎?” 这不是上次替我治右手的大夫吗! 姜介和医生再三强调这是一个贯穿伤口,医生拿到片子后一直感叹这么奇葩的伤口太少见。 “姑娘,你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大夫看着我,满脸忧愁,“有啥想不开的?你上次生病,已经成了我授课的极端特殊案例。”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老跟我的胳膊过不去……”我要是说出受伤过程,大概这位大夫会把我转到神经科。反而是这么奇葩的医生也少见,他拿出许多张粉碎性骨折的X光片给我强调严重性,还说我可真是命大。 慕连把伤口缝合的很好,大夫直夸有专业外科水准。可大夫还是重新剖开了伤口做进一步的检查。伤口外表虽然并不多么的触目惊心,但内里的肌肉和韧带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还有些感染,最终还是做了一场手术,在病床上躺了一段时间。 我问医生能不能彻底康复。 医生答:这要看个人的恢复情况,极有可能以后手臂是抬不了太高的。 我问:抬不了太高是什么程度。 医生答:就是扣篮或者引体向上之类的动作不要做。 我再问:是不是意思就是不影响正常生活。 他答:就你把自己搞成这样的活动,别参加了,好好活着吧。 我觉得这位大夫可能是在初次见面那场谈话中看见了我翻白眼,所以后来说话都有点抬杠的意味。 不过我却也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