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塌了。 穹顶上,灿烂的光顷刻碎裂下坠,我们被迫停下,五个人已经被迫分成了两拨,姜介、伊卆在一起,慕连、尹程在一起,被阻拦在了我跟严与敬几步开外的地方。 我和严与敬同样来不及往出口跑,他就把背包挡在自己头上,拽过我,挡在我身前。 我的余光看到,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在争着推开其他人,自己来抵挡危险。 琉璃顶是从中心开始榻的,这些琉璃片非常沉重,砸向地面噪音极大,像是千百个雷声同时在耳边响起,我感觉自己耳朵里发热,伸手一摸发现出了血。 我只好尽全力捂住耳朵。 我们都靠在墙根,没有预料中那样大的坍塌灾难,只需挡住飞蹦起来的琉璃碎片,暂时没有人受严重的伤。 墓室里面的动静就这样响了许久、地面颤抖了许久后,穹顶不再塌陷,我挥开面前的尘土,看见穹顶的塌碎就截止在那口琉璃棺旁。 没了琉璃顶的作用,整间墓室不再明亮,而是布满了未经处理的光线,这一片朦胧中我的视线忽然又开始模糊,隐约看见琉璃棺在发光,看见祝福者的发梢在飘动,似乎有风吹过,又似乎琉璃棺里面装满的是水,那水开始流动了。 我听见玻璃裂开的声音,是从琉璃棺传来的,蜘蛛网状的裂纹爬满整口棺,随即整个棺身化为齑粉飘落下来,穿过道道光线,像是星空散落了下来。 祝福者还好好地站在那儿,这下我看她看得更加真实,她整个人看起来像钻石一样晶莹剔透的,这次看她,我再没有感受到痛苦,她发梢飘动起来时,好像也有风吹到了我面前,我看着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抽离了,可这张脸为什么莫名这么熟悉?由于距离太远,很难去看清她的五官,我再要仔细去看,忽然那祝福者整个人都破碎了,没有征兆地碎成亿万碎片,像是刚刚碎成粉末的琉璃棺那样,她也化作了尘埃,混合进了停留在空气中的琉璃粉末里面,随着风永远消散去了,她散去的时候,甚至能看得清那些碎散齑粉飘动如翅膀的形状。 我觉得,她应该是得到了解脱。 墓室里安静下来,除了坍塌一地的琉璃碎片,仿佛刚才的天崩地裂并没有发生过。 而我的疼痛感,完全消失了。 那莫名的悲伤也忽然停止了,一切突如其来,一切戛然而止。 安静了一会,我们都站起来,踩着废墟,磕磕绊绊地往外走。 此时我的耳根发麻,头也很疼,耳鸣夹杂着“嗡嗡”的声音。 “你的心脏……?”伊卆问我。 我脑子僵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我摇头:“不是,刚才走进那口棺时,忽然开始胸口疼。”可能由于自己现在有点聋,说话声就有些大,姜介他们四个几乎同时回头看我。 伊卆自己可能说话也觉得费劲干脆拿出手机打字:“早几年的时候,敬爷和你一样。” “他怎么?” “看见某些东西后很痛苦。” “我和他不一样的吧,我……可能是累了。” “但你的体能现在可不差。刚刚你捂着胸口,脸色雪白,双手直抠自己心脏,好像要把心挖出来一样。敬爷在你脸上抹了血,你就开始变得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好在没过多久,你就清醒了。”伊卆在我差点踩空时及时拉了我一把,“小心。” 我的听力恢复了一些,听见了他说话,我说道:“谢谢。” “你心脏疼那会,是不是脑子里有什么画面?” 我试着回忆:“似乎看见了棺中的人睁眼,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我的视角变成了她的。像上帝视角一样,看着咱们几个人站在那。”这一番简短回忆,让我又确信了一些,那不是幻觉。 走着走着,我们看见了光。 阳光,希望的光。 是生命的光,也是解脱后的释放。 马上我们就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这神奇的穹顶、身份成迷的“祝福者”都已经破碎消散,埋葬于尘埃和时光之中,再无痕迹可考,或许就连我们来过,也再无从印证。 我回头去看这一片残骸—— 亲眼见证这里彻底消逝,不知道为什么,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