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泽向街道两端望去,但见一片漆黑,毫无人迹,不禁陷入绝望之中。他深知段墨卿一旦遭遇不测,自己的余生便要在悔恨中度过。正当他发愁之际,客栈忽传来一声惨叫。待他赶回客栈时,店小二早已瘫倒在地,一命呜呼。林玄泽走上前,见死者的死状与上阳宫值守的卫士如出一辙,也是面色惨白,身体僵硬,似同是被那猫鬼所害。 林玄泽愣了半晌,他深知此次子夜之行,早已打草惊蛇,而那男仆很可能就是驱使猫鬼之人。为防止其做出更疯狂的举动,林玄泽决定明日一早便前往当地官府,揭发此人罪行。 是夜,他辗转难眠。他不明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还未留下一点痕迹。他犯了嘀咕:“这不像段兄的行事风格啊,他绝不会不辞而别,莫非……”林玄泽不敢往下深想,正当他疑惑之际,突然一阵狂风卷起,将紧闭的木窗和房门吹开。一道形似猫的黑影,渐渐朝他逼近。忽听得段墨卿的呼救声:“林兄,快来救我!”林玄泽闻言心乱如麻,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把我兄弟带到哪儿去了?”那黑影回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既然你执意要和我作对,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林玄泽闻言怒道:“你们用邪术害人,恶事做尽,我林玄泽虽无权替天行道,但也绝不会任你们这些坏人胡作非为!”黑影闻言大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黑影徘徊了一会儿,便游出窗外,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黑影消失后,林玄泽躺在床上盘算起来。这幕后主使不仅幻术高超,还隐藏极深,那男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岂会有这等本事?而且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将其擒获。或许是太过疲累,不知不觉中,他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大理寺的捕快已将缘福客栈封锁了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出。林玄泽忙收拾好行囊,来到楼下。只见一位身着绿色官服,头顶乌纱,留着胡须的男子正坐在案前,询问客人的情况。林玄泽将公主府中男仆祭拜猫鬼的事告诉了他。曹灵辉听后,心下半信半疑,质问道:“你有何证据证明,那男仆利用猫鬼之术害人?”林玄泽直言道:“我乃幻天堂的幻术师林玄泽,近来圣皇受猫鬼侵害一事,您应有所耳闻吧!” 曹灵辉见是幻天堂的人,忙站起来,恭敬问道:“你说的可是前阵子上阳宫那黑猫事件?”林玄泽点头道:“不错,我此来便是为调查此事,证据我一时还拿不出来,但是你们不妨去宣城公主府上走上一遭,回来后,会相信我说的话的。”曹灵辉见林玄泽言辞恳切,便问道:“莫非你亲眼所见?”林玄泽解释道:“不错,昨日晌午我和朋友去过她府上,其府后堂有一棵大榕树,树旁有间厢房,我无意间瞥见,那厢房内摆有祭拜猫鬼用的器具。”曹灵辉大为诧异:“都是些什么器具?”林玄泽道:“案上有一碗香粥,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人为宣城公主的母后萧淑妃,其手上还抱着一只黑猫。”曹灵辉好奇问道:“那哑仆偷偷祭拜猫鬼,宣城公主可知此事?”林玄泽道:“曹丞有所不知,这偌大的公主府上,仅住着他们主仆二人。此事是否为其与人合谋所致,我想只要深查下去,定会水落石出。毕竟宣城公主的亲人当年已被圣皇赐死,其母在临死前还发下毒誓,扬言要化成黑猫找圣皇索命。从这夙怨来看,其确实有作案动机。” 曹灵辉沉思半晌道:“宣城公主也是一苦命人,此前她一直被关在掖庭,自中宗复辟后,方才被加封为长公主,并赐府宅。你怕有所不知,她那府宅是超规建造的,当时还因为这事,在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林玄泽好奇问道:“我昨日去过他们府上,规模确实很大,不过这超建之事当初是如何平息的?”曹灵辉道:“我想是因她为当朝长公主的缘故吧,再说这本是太平公主的建议,当年为保李唐江山,太平公主培养了众多贤才,为李唐出了不少力。如今李家兴盛,那些曾出过力的人,总得想办法犒劳吧。至于宣城公主,也不过是借了这阵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