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士则初次来此,一进大殿,便见诸多低阶官吏忙碌在堆满书卷的案几前。 桓士则不禁叹道:“这收集情报的工作庞杂繁重,不知你们是如何对其进行分类的?” 忽一身着绿袍,微胖的中年男子,带着纸笔走来,笑问道:“桓少卿,别来无恙!你今天是来查案的?还是来打探消息的?” 桓士则见是故友,好奇问道:“陆兄,你不是在户部掌管田赋,怎调来此处?” 陆信解释道:“桓兄有所不知,我从小对数字敏感,阅读文书可以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可能是我性格太过耿直,仕途一直没什么大的起色。 “我想与其在里面苦苦挣扎,倒不如做些自己喜欢的。正巧那时云影楼征辟,我就报名来了。如今我已是这里的执事,也算是正经官身,虽不能与你相较,但起码在这里过得舒心些。” 桓士则感叹道:“原来如此,看来陆兄得偿所愿了,不像我现在压力沉重,身不由己!” 陆信淡淡一笑,道:“我还记得你之前告诉过我,越是面临危局,越易建立一番功业。如今你才做少卿不久,就喊累了,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 桓士则开口道:“我今日来此,是有一急事需要你们云影楼相助。” “虽说我很乐意襄助,但我们这里向来立有规矩,无人敢逾越,望你能理解。” 桓士则问道:“西域有一种能令人致幻的毒花,有人带到了我们洛阳,如不及时查出,恐会危及邦本,不知此事可够分量?” “敢问桓少卿,你说的这毒花,是什么花?”陆信问。 桓士则沉思一番道:“告诉你也无妨,此花名叫西域曼陀罗。” 陆信当下一愣,看上去似有耳闻,不禁道:“此事倒算是一桩新鲜事。”说着便用毛笔记在了一张长条纸上。 随后,陆信将纸条递给了旁边的小吏,须臾那人便将纸条装进小竹筒,做起分类来。 未几,陆信问道:“桓少卿,您此来是想打探什么消息?” 桓士则直言道:“不知你们这儿可有西域而来的幻术师范策的信息?” 陆信思索一番道:“凡有外族人来洛阳城,皆须经城门监查验身份,对于这些西域胡人,云影楼会特别留意他们的行踪。至于你说的这范策,好像刚来洛阳城不久,信息应该不会很多,我给你找找看。” 随后陆信带桓士则来至二楼藏机阁,并道:“你在门外等着我,我给你取来。”说着陆信按动大门机关,径自走了进去。 只见阁内摆着一圈黑色木柜,木柜中有万千个小木柜。柜子的中央是一个庞大的圆形阴阳桌,当有人员接近时,它便会自动开启,呈现出一个以乾、坤、坎、离、震、巽、艮、兑为中心的八卦盘,盘外围由二十四山向和一年四季十二个月组成,从盘中可以看出地支与十二时辰的流转。 官吏根据一卦管三山,每山十五度角来判断情报所储的时间和位置,确定后只需按下机关按钮,随着八卦盘的旋转调节,装有情报的柜子很快便会自动开启。 陆信从柜子中取出小竹筒,拆开纸条看了看,便向门外的桓士则走去。桓士则接过纸条,看罢不禁自言道:“想不到这位西域而来的幻术师竟帮二张兄弟算过运程,还为其卜出纯乾之卦,说二人有帝王之相。” 陆信闻言大胆猜测道:“莫非此二人有不臣之心,前不久那场夺命夜宴便是他们合伙设计的。” 桓士则道:“那两人无才无德,包藏祸心,圣人长期施加恩惠,不忍先刑,我曾多次表奏,言那二张兄弟乃逆臣,如若不诛,社稷恐难安稳,然每次奏章奏上之后便都没了结果。 “现仅凭这张纸条,怕不足以证明他们涉案一事,若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造谣生事,就得不偿失了。对了,这张纸条可容我带走?” 陆信道:“常听人说桓少卿直言进谏,辞色无惧,某甚是佩服,只是你当下做的这件事凶险异常,稍有不慎抑或处理不当,恐会惹来杀身之祸,我看这纸条还是留在这里最为稳妥,凡事小心不亏人。” “多谢陆兄提醒!既然这范策常出入张氏兄弟府第,我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