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懵了。 他迟疑地出声询问:“主子,这是……” 赵怀渊刚见义勇为,此刻很是兴奋,语气颇有些自傲:“方才此人竟要杀人,是我将他制服。他叫出了我的封号,多半是京城来的,你审审他,让他把为何杀人,是谁主使都说出来!” 他说着看向沈晞安抚道:“我这侍从在刑讯上颇有一手,你放心,他什么都瞒不住!” 这正是瞌睡送枕头,沈晞微笑:“那便麻烦你们了。” 赵良这才认出这女子正是昨夜的雨神娘娘,也是他们今日来此地的目的,而且看样子她已得知了主子的身份,但并不多惶恐,倒不像是普通农女……但赵怀渊急催他,赵良只得暂且将疑惑放下,顺手捡起地上那男人带来的匕首,蹲下对那男人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沈勇被这笑容惊得浑身一抖,还有什么“刑讯”,他更是差点吓得尿裤子,张嘴要嚎,却被塞了一团从他身上割下的布,当即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赵怀渊挡住二人对沈晞道:“让他在此审讯吧,我们出去走走。” 审讯难免血腥,他也不爱看,更不想吓到她这样美丽的女子。 沈晞点头应下,见赵怀渊头发还湿着,便顺手拿了块刚晒干的棉布,跟赵怀渊走出院子,二人径直走到了濛溪边。 赵怀渊胆子还算大,不久前才差点淹死,这会儿也不怕水,走到溪边看到流速不慢的溪水,好奇道:“此处水流湍急,果真能钓上鱼?” 沈晞有些惊讶他刚死里逃生时竟也注意到了她在做什么,不禁笑道:“那边有个浅湾,上游而来的鱼有时会落入此地出不去。可要擦干头发?这儿有些风,湿发容易着凉。” 沈晞说着递出棉布。 赵怀渊一愣,他自己都忘记头发还湿着,眼前几乎还算是陌生人的女子却注意到了,还为他准备好了棉布。 他忍不住想,是因为她知道了他是赵王,因此在讨好他吗? 想归想,一点儿不愿着凉流涕的赵怀渊已接过棉布,往头上一盖,胡乱擦起来。 他闻到棉布上有一股阳光的味道,似乎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女子体香,他悄然吸了一大口空气。 吸完他才觉得自己这举动着实不妥,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一声道:“你方才应当听到了那人的话,我确实正是赵王赵怀渊,我是微服出游,你不必拘谨。对了,尚且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完全不拘谨的沈晞看他擦头发的样子忍不住笑,有点像搞不清状况的小狗,一头毛都被他擦得乱七八糟。 她含笑回道:“我叫沈晞,东方未晞的晞。” 考虑到今后很可能要借用这位赵王的名头帮忙,她解释道:“我是我养父母从溪边捡的,随身携带一块写着‘沈’字的令牌,我想我或许是来自沈姓人家,方才问了那人那话。” 赵怀渊听着停下了擦发的动作,从棉布和黑色长发间露出一张略微有些泛红的俊颜,诧异问道:“刚才那人是要杀你,你怎会觉得他来自你家?” 沈晞一本正经道:“我记事早,隐约记得有人要把我丢溪里淹死,后来才改了主意,丢我的人似乎是我家的仆从,丢掉我是为了调包。” 赵怀渊琢磨了下,陡然明白过来,这不是戏文里常有的真假千金吗?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事! 赵怀渊扯下棉布捏在手中,一头半干的长发乱糟糟顶在他头上,却不显得狼狈,反而让他多了几分凌乱而脆弱的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