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昌神眼前一亮。
可很快,他摇头叹气道:“没用,本官在京城不认识什么人,那些同年对虎字旗躲都来不及呢,又怎会主动沾染,怕是你去了京城,连门都进不去。”
官场上,只有锦上添花,没有多少雪中送炭。
本来他这个进士就是因为没有什么关系,才来大同这样的地方做县令,若是在朝廷有得力的关系,当初就算去不了江南,也有机会做一任富县的县令,而不是来到灵丘这样的下县做县令。
毕竟在大明北方,像灵丘这样的下县县令,很多时候都会由举人来做。
“有银子应该能找到愿意出手拉东翁一把的人吧!”贾师爷迟疑的说。
郭斌昌一摇头,道:“怕是本官已经被朝廷给抛弃了,不然灵丘守备已经上任三天,为何一直不来拜访本官,可见整个大同,都想拿本官当做替罪羊。”
能考中进士,可能会不通实务,但绝没有痴傻之人,甚至要比很多人都聪明。
大同巡抚和总兵都换了人,就连灵丘守备也换了人,唯独他这个在任上已经好几年的灵丘县令没有被调离。
不仅如此,新巡抚上任,他主动去拜访,连门都没进去,礼单也被送了回来,明显新任巡抚不愿意与他粘上关系。
“要不然东翁您去守备府见一见这位刚上任的郑守备?”贾师爷说道,“他能来灵丘做守备,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郭斌昌摆了摆手,道:“本官堂堂进士出身的灵丘县令,却折腰拜访灵丘的守备,这要传出去,本官在士林中哪还有颜面。”
直接拒绝了贾师爷的提议。
贾师爷苦笑一声。
到了这个时候,没想到对方还端着读书人的架子,不过,以他对郭斌昌的了解,再劝也没用,读书人的架子是不可能放下的。
这时候郭斌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对贾师爷说道:“本官不能去,但你也可以去,要不然你为本官找这个郑守备打听一下。”
“那就由学生跑一趟。”贾师爷点头答应。
他也想知道这位郑守备来灵丘的目的,就算没有郭斌昌的吩咐,他也会想办法派人去打探的。
别看他只是个师爷,可在灵丘这么多年,人脉关系丰富,灵丘守备就算换了人,可灵丘守备府里很多人不会换,所以关系仍在。
有这些关系,想要探听点什么事,并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本官看你也别等了,今天就去,早些弄清楚了,本官也能安心。”郭斌昌对贾师爷说。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差人快步来到后衙。
“启禀大老爷,许东主,杨东主,李东主,还有王东主,想要求见大老爷您。”差人进来通禀。
差人提到的这四位东主都是灵丘颇有实力的人物,哪怕没有听到全名,郭斌昌也想到了这几个人的身份。
“不见,不见。”郭斌昌厌恶的摆了摆手。
来的这几个人都与虎字旗关系莫逆,他现在躲虎字旗都来不及,更不要说见这几个与虎字旗关系不清不楚的人。
差人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贾师爷喊住差人,转而对郭斌昌说道,“东翁还是见一见他们吧,恐怕这个时候这几个人想必也是火烧眉毛,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
作为师爷,对灵丘县城里的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有所了解,这几家东主能在灵丘屹立这么多年,背后也有着各种关系。
就像差人提到的许东主,背后就有刑部主事的关系,这个时候把许东主赶走,说不定刑部主事就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下绊子。
县衙里最大的是县令,可维持县令运转的确实下面的那些小吏。
所谓铁打的县衙,流水的县令。
县令随时有可能换,可小吏都是出身本县,背后有着宗族撑腰,关系也错综复杂。
很多时候宁可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