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紫禁城仁寿宫,孙太后端坐主位,气质雍容华贵,虽然已经年近五十,可脸上却不显老,饱满的额头下一双秀眉紧皱,一股浓浓的愁绪萦绕在其间。
钱皇后陪侍在太后左右,端庄贤淑的俏脸上满是泪痕,憔悴显露也只能强打精神。
郕王朱祁钰下首站立,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群臣皆低声哭泣,整个殿内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皇上北狩,值此国家危亡之际,大明存亡全依仗各位爱卿了!”孙太后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太后!”翰林院侍讲徐珵,努力的挤出前排大臣,引来几位尚书侍郎好多斜眼。
终于找了让老板注意自己的机会,激动开口:“臣有一策!”
孙太后一看,那人只是一个六品,在这京师里连个官都算不上,可大敌当前有枣没枣也得打三杆,还是努力舒展眉眼,和蔼的目光鼓励着徐珵。
徐珵心里更激动,大声说:“秉太后!臣连日来夜观星象,只见帝星转动,其光芒直指应天府,顺天府天命已去!请太后迁都应天!重整河山!”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皆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欲南迁者可斩!我太宗文皇帝定陵寝于此,示子孙以不拔之意。”
只见一相貌堂堂伟男子,一身正气大丈夫越众而出,凛然目光直逼徐珵心底,正是兵部左侍郎于谦!
“为今之计,当速召天下勤王兵马,以死守京师才能保我祖宗江山!”
徐珵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重重叩首道:“太后明鉴!形势危急保全社稷为上!还请太后迁都!保我大明社稷万世!”
礼部尚书胡濙斜睨徐珵:“几个胡人就给你吓成这样,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吗?太后!臣以为于侍郎之言才是救国之道!”
户部右侍郎陈循急声道:“于侍郎所言极是啊太后!建言迁都动摇军心国本,当斩!”
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也挺身而出:“谁再说迁都言语,蛊惑人心的,斩!”
满朝大臣于是纷纷附议,可太后的面上的愁容更重,她目光盯着被人叉走的徐珵,心里虽然不齿那人,可那南迁退避或许可以换回皇帝啊!
“李永昌,你说呢?”孙太后看向贴身太监,心里拿不定主意。
那李永昌自从孙太后入宫,就一直伺候身边。太后的心思他明白,儿子在别人手上,哪怕是用江山换也在所不惜的!
但是他更知道不能迁都,坚定的说:“奴婢也以为于侍郎说得对!”
“太后,祖宗先帝陵寝、皇城宫阙在北京,我大明两京数省仓廪府库积存、百官万姓在北京,一旦迁都,百年积累尽没,则大事去矣,况且前朝南宋已有先例,还请太后明断。”于谦高声疾呼。
宋徽宗放弃抵抗被俘,大宋南迁不仅没有换回宋徽宗,反而让金国觉得赵佶父子毫无价值,更加肆意凌辱,成为了历史上有名的靖康之耻。
太后明白了,北京不仅不能放,还要打疼、打赢、打死瓦剌!儿子才有回来的可能。
“传旨,召诸王公大臣入京勤王。”说罢就要挥退众臣。
这时吏部尚书王直高声道:“太后,若不是奸贼王振蛊惑,吾皇北狩,我大明京师怎么会被瓦剌窥伺,以至于国本动摇,社稷危在旦夕,请太后为皇上为我大明社稷,治王振及其党擅专弄权,窃国辱君之罪!”
右都御史陈镒却反驳道:“王尚书此言差矣,正是国家用人之际,此时兴起大狱,不是让瓦剌快,而让我大明痛?太后!臣以为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加强北京的防卫,功过还是等战后再论!”
这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宦官毛贵、王长随都是王振死党,王山、王林更是王振的侄子,在知道朱祁镇被抓,王振战死的消息后,已经是惶惶丧家之犬般,这时见还有大臣帮他们说话,赶紧抱着大腿帮腔。
王直冷哼:“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