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我妈妈养了半园子的白玫瑰,她说她住在这里的时候,最喜欢京市下雨,风雨声吹梧桐。” 察觉自己一时多言,钟弥转头看沈弗峥,问他,“你呢你去过没有” 说完算起时间,二十多年前外公离京,那会儿的事,他就算去过,也不一定有记忆了。 他却回答得清晰干脆“没有,一次也没有。” “我爷爷是一个猜忌心很重的人,即使是他的儿子孙子,都很难和他亲近。” 钟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但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计较,没有多余的情绪,话音一转才露出一点笑,“我在你外公那儿,看到很多你小时候的照片,你外公总是抱着你,小一点抱在膝上,大一点搂在怀里,我爷爷没有抱过我堂妹,没有抱过他任何一个孙子。” “他不喜欢你们吗” 这话很天真,缺乏对人与人之间关系能复杂到什么程度的想象。 开在春天的小花,不知道夜降寒霜是什么滋味。她也没有概念。 沈弗峥已经意识到他们不该再深聊这个话题,可钟弥疑惑地望向他的眼睛,无形中,有一种诱惑力。 诱惑人去展现恶。 去测试这双纯然眼睛能承受住什么,会有怎样的反应。 “可能也不是不喜欢。” 沈弗峥以温和有秩序的声音说着,“是不信任,觉得我们会变坏,无论他付出怎样的真心,即使是最亲近的人,终有一天都会背刺他。” 钟弥不能想象这样的亲人关系“为什么哪会那么坏” “为什么不会” 沈弗峥看着她,缓缓说出一句话,“只有当过坏人的人,才最知道人可以有多坏。” 脑子里轻轻地轰了一声,钟弥瞳光微缩,尽力掩饰着那一刻被冲击到的错愕。 他像是后悔,伸手去抚她的脸。 钟弥不高兴地蹙起眉,抬起手,她准备去抓他那只手的时候,他几乎就在一瞬间做好了心理建设,小姑娘嘛,被吓了一下,想一个人缓缓也符合她性格。 他正准备把手拿开。 可是钟弥并没有如他想象那样。 她抓住他手,却没松,只是很依恋地将自己脸颊按在他掌心里轻蹭“所以你爷爷对你不好吗” 很多很多年,他已经想不起上一次这样喉咙暗自吞咽,却说不出话的语塞瞬间,是什么时候了。 良久,他终于出声。 “还好。” 他其实不太能分辨,所谓亲人之间怎样的相处算好,怎样算不好,共荣共辱,一池子水就算搅翻了,那些鱼还是活在里头。 他只希望少折腾,静一点。 沈弗峥对她说“我是我们家最不像我爷爷的人。” “你的确不像坏人,你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很像我外公,脾气好,心思细,很温和。” 他脸上风吹云动一样,涌起一些虚浮的笑,轻轻捏她的脸颊“是吗我很像你外公,假如我并不是那样的呢” 钟弥没有思考,只是像被吸引一样地看着他,以本能地回答着“我会觉得很酷。” 她觉得这话有点幼稚,说完没看他反应,膝盖撑着车座,朝前扑抱他脖颈。 她想知道裹着他喉结,浸着他体温的羊绒衫有多软。 沈弗峥收臂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