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南坊,顺天赌坊 崇南坊位于帝都南侧天坛山以东的区域,这里多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因此道路污秽,河道不畅,是连官府都不愿来的腌臜之地。 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藏污纳垢,赌坊,青楼,黑市在这里招摇过市,毫不畏惧阳光。 几乎整个帝都的污浊之气都沉淀在了这里。但天地有阴阳,有阳光的地方,势必会有黑暗。如果不给帝都留一个污秽之所,让这些人栖息,迟早会有隐患。 崇南坊周遭共有三个百户所,一为锦衣卫,一为府军卫,一为京营禁军。呈品字形将崇南坊团团包围,就像是禁锢污浊之气的阵法,将其牢牢禁锢。 崇南坊内,赌坊遍地,其中就有一个名叫顺天赌坊,是崇南坊最大的赌坊,占地超过三亩,与其说是赌坊,不如说是一座赌城。这也是帝都之中,规模最大的赌坊了,每日的流水超过一万两白银。 在这里,官府不管,黑道横行,无数小门小派在这块黝黑土壤上滋生发展,但他们的上头都有一个势力镇压着。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蓝衣会就是这条强悍的地头蛇。 蓝衣会表面上是一个商会,是正常纳税的组织,会长是一位神秘女子,平日里有三位副会长操持着各项生意。 其中副会长楚兆新掌控着整个崇南坊的青楼生意,副会长伍万义操持着黑市,副会长司马德雷操持着大小赌坊。 司马德雷虽然掌控着崇南坊的所有赌坊,但唯独顺天赌坊他无法插手,虽然对顺天赌坊的盈利垂涎三尺,但偏偏无法下口。 因为顺天赌坊有一个掌柜的,她的背后倚靠的是锦衣卫千户,外城正阳门大街以东,都在这位千户的掌握之中,其中就包括整个崇南坊。 不过既然身处黑道,那就有黑道的规矩,在规矩内办事,谁都挑不出错来,除非锦衣卫千户要和整个崇南坊黑道作对。 今日一早,身为副会长的司马德雷亲自来到崇南坊天坛山下的一处小赌坊内,平日里,他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 一条破败的街道上,大部分行人身上都满是补丁,面黄肌瘦的模样,脚步蹒跚虚浮。 街道的某处,一个双开间的铺子外竖着一块刻画着骰子的木板,铺子门口有绣着牌九的门帘,门帘之中非常昏暗,今日的崇南坊,乌云盖顶,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铺子里头可真是挖空心思,外表看只是两间普普通通的平铺,里面却打通成了一间颇宽敞的大通铺,有案有席,只是光线越发昏暗。此时上百个赌徒趴在七八张高案边上,正兴高采烈地围看庄家扔骰子,四周满布铜钱。 铺子的最深处还有一扇包了铁皮的大门,两个魁梧的粗糙汉子抱臂站立,眼中闪烁着凶狠的目光,不断的扫视着,任何敢于接近铁皮大门的人都会被恶狠狠的驱逐。 铁皮大门后,是一间打扫的还算干净的房间,一张书案上空空荡荡的,一双大脚是此时书案上唯一的物件。 蓝衣会副会长司马德雷几乎平躺在一张软毛椅上,双腿高高翘起,搁在了书案上。 书案一侧的地上是杂乱的账簿、算盘还有狼毫砚台,这应是刚刚被司马德雷扫下书案的东西。 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掌柜颤巍巍的站在一侧,身体有些发颤,似乎是刚刚受过训斥,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 “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天午时,是我们和顺天赌坊对赌的最后一天。今日这流水要是上不去,老子活剐了你!”司马德雷语气平和,吐字也慢,但话语间却满是恶意。 那中年书生闻言浑身又打了一个机灵,满是求生欲的解释道:“副...副...呃呃呃...会会长!”中年书生一个副字出口,司马德雷冰冷的眸子旋即转了过来,直直的盯着他,令他吓得立即改口。 “会长!”中年书生指了指地上的账簿道:“这...这三日我核对了我们所有的四十三家铺子,流水总计是三万三千四百四十九两纹银。这个数字已经可以和顺天赌坊媲美,但纯利上,我们这些天为了吸引客流,放利的幅度大,总共折算下来,不过三千两上下。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