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牧凉村。 霍无恙三人离开县城,在村子里与沈玲汇合。 沈玲向薛文开汇报了下走访的结果:“村民们都说案发之前的几天,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人。倒不如说,连个值得注意的生人都没有见着。” 霍无恙转头望向村口,天色渐暗,但还是能依稀的看到村口树下坐着几个无所事事的老人。 牧凉村坐落山边,有一点偏僻,地方小人口也不多,可以说村民之间个个低头不见抬头见,村口树下常有村民歇息,有陌生面孔进村,应该很快就会注意到。如果有人到处打探,那就更显眼了。 “那有不是这个村的,村民又认识的人吗?你问了没有?”薛文开追问。 “问了,有人说看到了偶尔来村子的货郎,也有些邻村的人走动,哦,好像还有个县城的郑大夫……对了,就是给张庆福看病的那位!”沈玲拿出火炭笔写的速记确认。 “是月初那个时候啊……”薛文开若有所思地点头。 郑大夫写的病情记录里,他给张庆福最后一次看诊是在上月月初。 “嗯,他月初来过一次,还有一次是下旬。”沈玲附和。 “下旬?”薛文开突然皱眉。 “是啊,见到过这个郑大夫的村民有三个人,他们都说郑大夫是下旬来过的,其中一个说月初也见到过。”沈玲回答。 薛文开和霍无恙交换了一下眼神。 郑大夫来了牧凉村,应该是会看看张庆福的状况的,但下旬这一回却没有出现在那本病历里。 是没有值得记录的事或者忘了记下,还是那天他因为什么缘由压根没给张庆福看诊? 在这个节骨眼突然来这么一出,着实令人在意。 “怎么了,师父?”沈玲疑惑地问道。 “具体下旬什么时候?”薛文开认真地提问。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没节日村民基本很少记日子,又已经过了半个月,大家很少记得具体日期,但我问的时间段是案发之前,这点是能确定的。”沈玲回答。 薛文开沉思了好一会儿,他还不确定这件事是否跟案子有关联,但直觉让他觉得最好不要忽视它。 “师父,到底怎么了?”沈玲又问。 “我这边回头再说,你还有没有问到什么值得在意的,接着说。”薛文开又问。 “只有一件。有村民说张家出事前一天见过钱桂芸,说她那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沈玲说。 “心情不错?那个钱桂芸?”薛文开皱眉。 钱桂芸,正是张庆福的妻子。 “是的,她跟村南养鸡的张家亲戚那里买了六颗鸡蛋,见过她的人说她那天脸色不错,因为平日很少见她这样,还问了她是不是儿子在私塾考得不错。然后钱桂芸也只是笑笑说是,张家孩子在邻村私塾读书,据说挺用功。”沈玲回答。 “这样么……”薛文开在脑子里整理信息。 今天傍晚这一番走动,打探到的唯一关键的信息,就是张庆福确实患有可能被当成炼药材料的绝症。 但关于那个夺了吴湘雨丹药的修士,又或者说那头“妖兽”,是如何知道张家情况,又精准地在当夜下手,还是一无所知。 他确实也感觉到了几件值得在意的事情,只是缺乏了还能将这些事情跟案件完全串起来的关键线索。 “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安排?”霍无恙开口询问。 他对于郑大夫下旬可能来过牧凉村的事也有一点在意,但没想通就没怎么深入思考下去。 这个案子毕竟不是他负责查的,他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长处,当捕快的时候他最拿手的还是捉贼剿匪。 “还是只能靠进山搜查解决啊。”薛文开长出一口气。 只要借助吴湘雨的方法,找到了那“妖兽”,这案子基本上就水落石出了。 “师父,我们现在就准备进山吗?”沈玲请示。 “不可!那丹药可以强化五感,对方应该能在夜间视物!贸然进山,太危险了。”吴湘雨立刻劝阻。 沈玲有点不高兴地瞧瞧吴湘雨,以斩妖官身份自傲的她自然不喜欢被一个嫌犯教做事。但她没说什么,因为她也觉得晚上进山似乎是太鲁莽了些,只是一切还是要看薛文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