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院子有雾气笼罩,四周竹林环绕,是空山新雨后的美感。 但两个男人坐在古朴的木桌前,一人西装革履,一人白衫温沉,脸色皆是凝重。 东恒倒了杯茶给宗厉:“宗先生不用太担心,我会竭尽全力医治好她。” 宗厉接过茶盏,没喝,巍峨的身躯尽是深沉。 东恒道:“阿宁5岁那年,也是这种情况。 睡着了梦魇、恐惧、挣扎,睡醒后呕吐、咳血,剧痛缠身。 几乎每天靠喝营养液、输液维持生命。” “那时候我才7岁,看到父亲往她小小的身躯上扎下密密麻麻的银针,灌下一碗又一碗汤药。” 他眼前浮现起那时候的画面,眼中的心疼更加明显。 端起茶杯喝了口,才缓和心里的闷痛。 东恒继续道:“我父亲花了整整一个月,扎了总计3433针,总算将她治愈。” “我们以为她会在陈家受人照顾,没曾想再次相遇时,是大雪封山。 12岁的她光着脚在山里找野菜,仅穿着一件大人的薄衬衫,一双小脚冻得通红……” 东恒眼皮颤了颤:“父亲心疼,收她为徒,带她一起在山里生活。 可她是个女生,又瘦又内向,话很少。 另外7个师弟很不喜欢她,也不服女生加入,觉得有辱师门。 他们总是背着我和父亲欺负她、戏弄她。 不是让她跪着磕头喊师哥、端烧得滚烫的药炉,就是偷偷往她被子里塞蛇、塞图钉……” 他颀长干净的手指捏紧茶杯,近乎将青石色的杯具捏碎。 东恒尽量控制着眼中要破开的情绪:“好在她天赋很好,聪慧过人。 三个月时间,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七个同门师兄再也不欺负她。 可她不骄不躁,每天废寝忘食的学医。 不是把她自己关在房间里背医书,就是用她自己本就虚弱的身体做针灸实验……” “我曾一再劝她不用那么执着,可以适当放松。 可她说、她从5岁起已经失去轻松的资格。 整个家是因为她而毁,她肩负着撑起陈家、保护三个姐姐的重任。” 东恒说到这里,如鲠在喉。 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小小的肩上,压了整整18年。 “今年她总算完成所有研习,回到陈家,后面的事,想必宗先生比我更清楚。” 回来后,是生命垂危的伯父、阴狠歹毒的伯母、咄咄逼人的姜家。 以及多疑残酷的宗厉,一而再再而三伤害! 宗厉手中的瓷器茶杯“咔”的一声硬生生捏裂。 锋利的瓷器碎片扎进他手掌,鲜血淋漓。 东恒站起身,慎重又严肃地看向宗厉: “宗先生,我只有这一个小师妹,她这18年来吃了太多太多苦。 你也看见了,现在你的接近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我求你至少在她恢复之前,暂时保持在她感知不到的距离。” “以后宗先生若有需要,我东恒、以及整个恒门一定全力以赴!有求必应!” 话落,他从身上拿出一枚玉佩递向宗厉。 玉佩小小的长方型,高透青绿色,雕刻山水,背面有一个小纂体的恒字。 宗厉看了眼,威严的身躯起身。 “东教授不必求,她的事本就是我的事。” “倒是我要劳烦东教授,接下来一定照顾好她,有任何需求,随时联络!” 说话间,他拿出一张漆黑的卡递给东恒。 磨砂的卡片质感精良,上面立体雕刻着宗厉的私人电话、微信、邮箱等所有联系方式。 东恒伸手接过,“我代阿宁谢过宗先生。” 宗厉眼皮沉了沉,但什么也未说,转过身看向屋内的方向。 女孩还在沉睡,身上扎满银针,单薄的身影清宁而遥远。 许久后,宗厉终究迈开步伐、大步离开。 向来巍峨如山的身躯,在此刻雾霭笼罩。 秦骁和林寒、陈初夏一直住在房间,此刻看着他离开,皆是心情复杂,又无法阻止。 陈初夏对秦骁说:“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带着豆豆在这里照顾宁宁。 为了宁宁的病情,你们尽量都别出现。” “好。” 秦骁心情复杂地和林寒一同离开,跟上宗厉。 林子里。 宗厉走了大概一百米后,却忽然停顿脚步: “林寒。” “先生,我在。”林寒连忙恭敬地走上前。 宗厉:“你说这个距离,她能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