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浅一条手臂穿过少年的脖颈,软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道:“那可是我堂姐,我还能没你了解?” 卿晏辞笑道:“自然还是阿浅更了解一些,只是我觉得颜姑娘心里很在意阿浅,瞧见阿浅高兴,她肯定也会高兴的。” 这话倒是真的。 南海的一众氏族子弟中,堂姐和她的关系是最亲密的。 她们从小就好,虽然年长之后,两人常常拌嘴,可心里都是记挂着彼此的。 颜汐浅知道颜璐宛会为了她高兴,只是……她担心她强颜欢笑。 她不想让堂姐本就烦忧的处境更加难熬。 卿晏辞见她沉思,又道:“这阵子,我瞧着祁慕阳那人也了不小的改变,每日都盼着能和颜姑娘见一面。若是此番生辰宴上,能撮合撮合两人,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祁慕阳的改变,颜汐浅也是看在眼里的。 和以前的那个小混账相比,如今的祁慕阳已经改正了太多太多。 半个月前,卿晏辞把他送去了天族的军营里。 刚去的第一天,崇华宫简直都快被他的眼泪给淹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跑回来的。 按照道理来说,天族的军营戒备森严,不可能让人轻易逃离的。 可当天夜里,颜汐浅被一阵哭声吵醒的时候也着实是惊讶。 祁慕阳浑身弄得脏兮兮的,还有几处皮外伤,坐在院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倒还是卿晏辞有办法,只说:“颜姑娘睡着了,你想把她吵醒?” 祁慕阳往颜璐宛的房间看了一眼,果然哽咽着止住了哭声。 他委委屈屈的抹着眼泪儿,道:“我不去军营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大约是为了防止吵醒颜璐宛,那人紧紧的咬着下唇,眼泪珠儿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颜汐浅揉着眉心,看他这副惨样儿,也知道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她正想说,要不还是算了。 可卿晏辞先她一步开了口,道:“这原本就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不想去,自然也没有人拦你,只是你可要想清楚,哪怕这天族是姓卿的天下,也容不得你来来回回。此番说不去,便是你日后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再让你去了。” 这一番话下来,颜汐浅原以为祁慕阳肯定会立刻答应的。 却没想到那人竟然犹豫了起来。 祁慕阳抽抽噎噎的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望着颜璐宛的房门咬了咬牙,道:“我知道了,我……我今晚回来的事情,你们……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 说罢,那人就哽咽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颜汐浅瞧着着实有些担心,想追上去看看,却被卿晏辞拦住。 少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颜汐浅忧心忡忡,“你看他走路一瘸一拐,是不是被人打断了腿?” 卿晏辞连忙摇摇头,道:“不会的,只不过是军罚而已。我虽还没进军营,但也了解天族的军中是个什么情况。军中的惩罚都是为了让人长记性的,这小子多半是做了什么错事,才受的惩罚。虽然会很痛,但不会有损士兵的身体和灵脉,这是最基本的。” 颜汐浅沉默了片刻,问道:“所以,你也会不会也吃过这样的苦?” 少年莞尔笑了,摇摇头,道:“不会,我才没有他那么讨厌,也不会得罪人的。” 想想也是,卿晏辞这人严肃的很,对外人一贯是冷淡淡的,又正经又死板,想来也不会有人会惩罚他。 卿晏辞拦着她的肩膀转身,“好了,太晚了,回去睡觉。” 颜汐浅原以为,这样的事情少说也要发生了三五次才能作罢。 可到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祁慕阳没有再逃回来。 这般风平浪静,让颜汐浅心里反而担忧,总怕那小子承受不住,已经死在军营里了。 前两日,卿晏辞陪着她去军营里看了看,没想到那娇气的小公子,竟然有模有样的跟着训练,很是气派。 休息的时候,颜汐浅给他送了些吃的。 即便是冬日,祁慕阳的脸上也被晒得有些黑,和原本瓷白的肤色完全不同。 颜汐浅问他,“累不累?” 祁慕阳一面吃着颜汐浅带过来的糕点,一面得意洋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