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浅连忙摇头,道:“别,让他在里面待两日,也好挫挫他身上的锐气。省得他整日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 卿晏辞笑了笑,点头,“好,都听你的。别管他了,多吃点。” 颜汐浅吃着卿晏辞给她挑出鱼刺的嫩肉,“手艺见涨了。” 少年捻着帕子给她擦擦唇边沾上的油渍,“你喜欢就好。” 晚饭后,颜璐宛可算是喝上了这来之不易的药。 药很苦,但颜璐宛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只要能让这张脸恢复如初,再多的苦,她都愿意吃。 此时此刻,被关在刑罚台囚室里的祁慕阳正愤愤地躺在阴冷潮湿的地上,等着卿晏辞来救他。 等着等着,他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 祁慕阳从地上爬起来,哐哐砸着囚室的大门。 不多时,便有一个凶神恶煞的狱卒手提长鞭走了过来,“敲什么敲?再敲把你的手砍下来。” 大约是那人长得太吓人,这话让祁慕阳立刻把手藏到了身后。 他讪讪的笑了笑,道:“那个大……大哥,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狱卒一脸的惊讶,片刻后冷笑一声,“马上就开了,你想吃点什么?” 祁慕阳竟然真的不知死活的报起了菜名。 那狱卒倒也有耐心,一直等到他报完之后,才道:“这些都没有,只有清水煮肉,你吃不吃?” 祁慕阳叹了口气,一脸的烦躁,抱怨道:“怎么什么都没有?信不信我不给……” 刚想说不给钱,他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好像不是在酒楼里。 思索再三,有总比没有强。 祁慕阳不情不愿地说:“那就给我来一点好了。” 狱卒听罢给几个正在嘲笑他的狱卒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心领神会,将囚室的门打开。 正当祁慕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他们要放自己出去的时候。 他听到方才那凶神恶煞的狱卒道:“把他的衣裳扒了,扔进锅里煮一煮,顺便给其他的囚徒加餐!” 祁慕阳:“!!!” 什么?清水煮肉,煮的是自己? 祁慕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道:“不不不,我不吃了,我不吃了!” 狱卒们冷笑着缓缓靠近他,“不吃了?可其他狱卒还饿着呢!” 祁慕阳心里一凉,只盼着卿晏辞早点来救自己。 脚下一滑,他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祁慕阳摔得后背生疼,正想喊两声,却又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这时候他还矫情,只会让那些狱卒嘲笑罢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只要自己稍有不满,便会有人迁就他,顺着他的意,连颜璐宛也是这样对他的。 是以,他把自己看得很高,总觉得自己是最优秀的,样样儿都出类拔萃,无人能及。 直到今日,他才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 他唯一有的似乎只是身边人的疼爱。 狱卒狠狠的在他身上抽了几鞭子,祁慕阳始终咬紧了牙关。 他知道,自己喊疼,只会增添旁人的笑料,甚至可能会被打的更狠。 等到狱卒打够了,一人向他吐了一口唾沫,便笑着走了。 祁慕阳躺在地上,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 痛,真的很痛。 他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伤,如今才知道受伤是这么地疼。 不仅仅是身上,连心里也觉得疼极了,还有很多很多的委屈。 刑罚台的囚徒都是被封闭了灵力的,他连愈合伤口都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阴冷的环境里感受着疼痛。 很久很久,祁慕阳突然想到了颜璐宛。 如果她现在好好的,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救他的。 她那么心疼他,肯定一点伤都舍不得让他受。 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个和卿晏辞大闹一场,怪他没有及时发现他失踪了。 是了,颜璐宛肯定会为他做主的。 祁慕阳越想越觉得委屈,蜷缩着身子,双手抱住双腿。 可是,颜璐宛现在都不肯理他了。 就算真的知道他在受苦,说不定也不会救他的。 祁慕阳心里酸涩不已,甚至偏执地想着: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不喜欢了? 我明明……还和以前一样。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