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单若水问话的语气像是例行公事般不带情绪,但总归是因为关心,才会询问的。 “啊~我呀!我其实一直想把那个拖油瓶儿甩掉,跟着您游历四方,救死扶伤的…所以、所以这两年我是把那拖油瓶儿送回他原来的家了!” 林静波把目光放在手里的盒子上,连头都没敢抬,话说时结结巴巴,声音小的连蚊子都要支棱起来耳朵听,若萧鸿跟穆青见了,估计会认为她被夺了舍,换了一个人。 哦,他俩现在还没见过邪,不信鬼神之说,见林静波如此这般模样,定然比见了鬼怪还要吃惊。 面对喜欢的人,她害羞。对喜欢的人藏藏掖掖,她心虚。她不敢看单若水的眼睛,又平复不了自己的情绪,只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虽说得藏藏掖掖,但本质上也没有说谎话,这两年她的确是把那个便宜弟弟给送回家了,虽然是被一路追杀,在险象环生中逃回去的,但总归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把人送回家了。 想跟在单若水身边,这个是心里话!至于是救死扶伤,还是杀人越货,只要是单若水选择的,那就是她的选择。也许正是因为单若水本就悬壶济世,她才会全身心的相随。她的原则是,话可以不说,但不会说谎话骗他。 单若水只是看着林静波,没有说话,脸上也看出什么表情来。 长时间的沉默,让林静波急了,她霍然起身转头看向单若水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单若水还是没说话,他拉起林静波的手,一只手在下面托着手腕,一只手把脉,片刻之后,放下林静波的手,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静波。 这样的无言无表情让林静波更加的忐忑不安,怯生生的问道:“怎么了,我觉得身体挺好的啊!” 单若水淡淡道:“以前你总是忧思过度,现在好多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林静波嘴角上扬,两眼绽放出灿烂的光芒。 刚才紧张兮兮的趴在门缝上偷看,只觉得单若水的头发亮的发光,现在光线足了,离的也近了,林静波才猛然发现,单若水的头发从昨天的乌黑发亮变得有些干枯灰白。 她想起刚才单若水拉她手时的冰凉,再加上他的脸色也带着苍白憔悴,林静波瞬间悟了,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后,脸色逐渐变得惨白:“那张符纸,不是,那只笔,是要以自身精血来驱动吗?” 一张符纸,简直是用掉了半条命,林静波的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了:“我以为封住他身上的穴位就好了,没想到竟是以命易命,你但凡犹豫一下,也让我知道你的为难啊!” 林静波说话也不结巴了,一口气说完心里话。她真的是懊恼极了,昨天就该想到的,以凡人之躯驱动神器,哪儿会那么的轻而易举。 林静波眼泪啪啪的往下掉,那小模样看着还是挺可怜的,于是单若水道:“休息两天就好了,虽然耗些心神,但也远远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林静波自然是不信的,她又心疼,又懊悔,恨不能自己受罪,也不想让单若水有一丝一毫的伤。 就在这时,小师弟买来三份馄饨用店家的托盘端了过来,林静波转过身,抹干了脸色眼泪鼻涕,真的是怕啥来啥,鼻涕眼泪糊一脸,一定难看极了。 小师弟虽然长得憨厚,但不是真的傻,他片刻的怔愣后,放下两碗馄饨,端着自己的那份就要回房间。 本来没什么,被小伙子这么一搞,还真说不清了,单若水轻咳了一声,断了小伙子的回屋路,小伙子端着碗,拐了个弯儿又蹲在了墙角根。 林静波能把眼泪抹干,但说话时嗓子还是囔囔的:“师父,您什么时候收的这徒弟啊?” 单若水一愣,他明确说过,不要喊他师父,怎么那么快就忘了,他还没有回答,墙角根的小伙子瞟了一眼林静波道:“快一年了。” 林静波之所以喊“师父”,她是想看看单若水的神情,想听他如何回答,是否还像曾经那样,让她喊名字。 那时候林静波还不太懂“师父”这二字的责任与意义,她只觉得是最敬重的字眼,便喊了师父。她那么敬重的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