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身,“再见,路上小心。” “哦,好,妈会路上小心的。”陈淑惠欣慰地朝自己的儿子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噔噔”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飘远后,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周始侧过脸看了一眼那张扬汹涌到似乎要破开玻璃木窗占领办公室的白色玉兰,而后抬脚走到窗边,低俯着睫毛朝下方看去。 下方是一楼的出口。 六秒钟后,周始在一楼的出口处看到了王诠胜妈妈的身影。对方眉头皱着,出了办公楼后四处环顾了一圈,接着快步走到了开满馨香白花的玉兰树下的长椅边上。 周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看她从随身的大挎包里拿出一双运动鞋、而后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换上、换好鞋后再接着立马跟参加短跑比赛的运动员似的争分夺秒地大步朝室外停车场的方向跑。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完之后,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王诠胜,你妈妈她确实很辛苦啊。” 王诠胜默了默,道,“没错,她确实很辛苦。” 和王诠胜同时出声的还有王诠胜的班主任罗建平,“陈医生可真辛苦啊。”他低叹了一口气,接着轻声说道,“我说你怎么突然往窗户边上走呢,原来是为了目送妈妈离开啊。” 周始见班主任看向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了怜悯和同情,便道,“我是为了看玉兰。花开得很好不是么” 罗建平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窗外洁白无暇、簇拥如云的玉兰花,跟着赞同地点了点头,“花确实开得很好,毕竟现在是春天嘛。” 周始见班主任适时地收回了怜悯同情的目光,便问,“老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问。”罗建平甚至还试着跟他开了个小玩笑,“老师是生物老师,虽然不像玉兰树那样了解玉兰花,但王诠胜你无论是问我玉兰花的生长习性、栽培技术、还是繁殖方法,我都可以详尽地告诉你。” 周始,“” 王诠胜,“这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冷了吧。冷笑话吗我真的是秒回冬天啊。” 周始恍然大悟,“啊,原来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啊。我就说他怎么突然让我请教他这种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呢。” 王诠胜闻言顿时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常、常识你认为玉兰花的生长习性、栽培技术、繁殖方法这种东西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难道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吗” “正常人哪里会有这种常识啊” “可我明明都失忆了还记得这种常识啊。” “你明明都失忆了还能一眼就看出高三数学题的答案呢。怪咖” 怪咖周始转头看向玻璃木窗外的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毛茛目、木兰科、木兰族的白色玉兰花,轻幽幽地叹了口气。 听到他的叹气声后罗建平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看来我开的玩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笑啊。不过王诠胜你不笑也就算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到听了就叹气的程度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的笑话还有致郁功能呢。” 周始见班主任误会了他叹气的原因也不解释,而是不确定地问道,“最后一句话里的那个致郁,该不会是老师您故意说给我听的双关语吧” 罗建平面无表情,坚决否认,“不是。” 周始“哦”了一声,接着说道,“对了,我认为您开的玩笑之所以会一点儿也不好笑,是因为您在开玩笑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