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忧虑,“风寒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病,你虽然现在已经退烧了,但是之后说不定会反复发烧,我们得再多住两天观察一下。” 周始道,“可是我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再不赶紧离开江户的话,我可能就再也离不开江户了。” 闻言鬼舞辻无惨的脸色顿时冷得像是覆盖了一层厚重的冬雪,“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你不会死的。” 周始沉默了一瞬,道,“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清楚,我活不了多久了。” 鬼舞辻无惨用力牵了牵唇角,却连个小幅度的微笑都没能挤出来,“不要紧的。你已经退烧了,之后病也会好的,这是明摆着的事。”说着他伸手探进被子里,隔着衣料将手掌覆盖上了对方心脏的位置。手掌底下的心脏还在跳着,虽然缓慢,但确实还在跳动,这是生命的律动。“你看,你的心脏跳得还很强健有力呢。你会好好活下去的。” 周始看着眼前自欺欺人的少年,轻笑了一下,“但愿吧。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看到樱花再次盛开啊。”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蕴含着对生的无限渴望,但是鬼舞辻无惨却感知得清楚分明,神宫寺幸始的心里并没有丝毫想要观赏春日樱花的渴望。而对方之所以会说出这种差点就让他误以为他真的对来日还怀抱有希望的话,可能只是为了安慰不想让他死掉的自己而已。 其实鬼舞辻无惨也察觉到了死亡很快就要降临到神宫寺幸始的身上,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曾经作为人类时患病等死惶惶不可终日的自己。 神宫寺幸始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了,生命的长度明明白白摆在那里,明天是否还能依旧活下去都是两说。他太脆弱了,不会像鬼一样不会生病、不会疼痛、只要保持吃人肉不晒太阳就能活得地久天长,就像是曾经的自己。看着眼前那双已经接受了死期将至平静温和的梅红色眼睛,鬼舞辻无惨突然很想把自己的血分给他。 可他还不爱他。 “怎么了表情怎么突然这么难看”周始勉力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么” 鬼舞辻无惨勉强笑了一下,欲言又止,“没什么。”他伸手将对方那缕滑落到脸侧上的银发别至耳后。在鬼舞辻无惨的眼中,此刻他是一只脆弱易碎的猎物,也是一道等待破晓的曙光,“你的头发很漂亮。” 周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是有什么烦心事但却不能和我说么也是,你不想和我说,肯定是因为和我说了也没用吧,以我现在的情况,我也,咳、咳咳、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不,不是你帮不了我什么,而是这世上只有你能帮我。 周始见他不愿意说,伸手拢了拢耳侧的头发,轻声同他道,“把木梳拿过来给我可以么头发好像打结了,我梳理一下。” 鬼舞辻无惨依言拿过了木梳,但却没有立刻递给他。对方银丝如瀑,皎如山顶积雪,有一种洁净纯粹、不染尘埃的美,让他不期然地联想到了之前病重时母亲带他去神宫祭拜祈愿时看到的洁白无瑕、清洁无秽的玉沙利。 “不把木梳给我吗”周始笑了一下。 鬼舞辻无惨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木梳,脑海中想起之前作为人类时梳头师给他梳头的场景,突然起了心思想要给他梳头,“我来吧。” 周始想着梳头也不需要什么高超的手艺技术,便点头同意,“好,你来。” 虽然是鬼舞辻无惨自己率先提出要给对方梳头的,但真要开始梳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那个、我先从左侧的头发梳起可以么” 周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