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院中送去。
沈鸾撇撇嘴:“给他做什么?”
阮芸怔怔,片刻方意识到沈鸾说的是裴晏,她笑着点点沈鸾的鼻尖:“怎么,和陛下闹别扭了?”
沈鸾虎着脸:“我哪敢。”
阮芸无奈摇头,陪着沈鸾说了一会话,困意逐渐涌现。
沈鸾不好打扰阮芸午歇,起身告辞。
她最是怕热,往年夏日,屋里总要备多多的冰盆。京城那地还好,如今身在青州,才刚入夏,沈鸾已热得受不住。
茯苓和绿萼一左一右,手执团扇为沈鸾扇风。
贵妃榻上的狼皮褥子收了去,沈鸾仰躺在榻上,总觉得不快意。
正心烦意乱之时,忽而闻得门口郑平的声音。
绿萼悄声退下,不多时,手里多了一个漆木捧盒。
她双手小心翼翼捧着,提裙进屋:“这是陛下刚刚让郑平公公亲自送来的,姑娘瞧瞧,可是什么新鲜玩意,也好让奴婢开开眼。”
那漆木捧盒只有三寸之大,沈鸾半梦半醒,只听见这声,她悠悠睁开眼,双眼迷离模糊:“什么玩意,拿来我瞧瞧。”
绿萼福身应了声是,她扬扬红唇,双手端上漆木捧盒:“姑娘瞧瞧。”
小小的一方长木盒,样式精巧别致,木盒上雕花画鸟,别出心裁。
茯苓和绿萼垂手侍立在下首,皆引颈望去,好奇心勾起。
沈鸾瞧着也新鲜,刚要打开那青铜鎏金扣子,忽听绿萼笑着道:“郑平公公还说了,这本是姑娘的物什……”
——哐当一声。
沈鸾手中的长木应声落地,她双目直直,脖颈涨得通红。
幸好那木盒□□,并未摔开。
绿萼惊呼一声,俯身捡起,嘴上喃喃:“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的……”
“——放下!”沈鸾惊呼,手指指着那长木盒子,话都说不利索,“别动它,你们……你们都出去。”
裴晏晨间才当着她的面拿走她的心衣,这会特特着人送来,除了这一物,还有什么。
沈鸾耳尖红得犹如红珊瑚,待屋里没了人,方轻轻掀起那盒子,心下早将裴晏骂上无数回。
无耻之徒,卑鄙小人,拿了她的贴身心衣,竟还明目张胆着人送来,真真不知羞……
沈鸾忽的愣住,双目怔怔望着木盒中的物什。
不是心衣,却是一张薄薄的书信。
……
半盏茶后,沈鸾攥着那书信,也不管外头日光灼
目,夺门而出,直往裴晏院中去。
茯苓和绿萼跟在身后,差点追不上:“姑娘,你等等奴婢,姑娘、姑娘?”
日光满地,沈鸾跑得急,惊起院中一地的竹影。
郑平笑着候在廊檐下,替沈鸾掀起湘妃竹帘,他笑得忠厚:“陛下一早就等着姑娘了。”
早上才说今日不来看裴晏,如今就打脸。
沈鸾轻哼一声,平缓气息后,方款步提裙,她声音还是着急。
绕过缂丝盘金屏风,沈鸾迫不及待往裴晏那走。
裴晏虽卧病在榻,手上的奏折却不少,高高垒着。
沈鸾晃晃手中的书信:“这真是裴仪送来的?”
裴晏百忙之中抽空看沈鸾一眼,他轻哂:“怎么,一年未见,卿卿连她字都认不得了?”
“倒也不是不认得。”
只是没想到时隔一年,她拿到裴仪的书信,竟是对方求和离的。
沈鸾垂下眼眸,一手托腮,倚在裴晏榻上的案几上:“裴仪如今……还好吗?”
裴晏眼都未抬:“不知。”
沈鸾着急:“那白世安待她如何,可是十分的不好?”
沈鸾皱紧眉,静太妃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太妃,哪里护得住裴仪。
沈鸾自言自语一番,而后又将矛头都指向白世安,“定是他这人不好,否则裴仪怎么可能会求和离?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