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郡” 话犹未了,茯苓当即收住声,只讪讪道,“主子身上本就欠安,若是再见着风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沈鸾摇摇头,只觉得茯苓大惊小怪,小题大做“我也没那般娇贵,只是你刚刚盯王大夫的眼神,着实吓人了些,我看那大夫额头上都在冒汗。” 茯苓窘迫赧然“主子说笑了,奴婢不过是心急。” 说来也好笑,茯苓比裴晏还关心自己何时能想起往事,每回王大夫来,茯苓总要问上人一回,事无巨细问上一番。 王大夫见着茯苓,都绕道走。 支摘窗拢着,茫茫雨幕连绵不绝,沈鸾遥遥往窗口望去一眼,手心托着腮帮子。 “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王大夫都说了顺其自然,沈鸾自然也不强求。 茯苓莞尔一笑“主子这性子、还真是同”同前无二。 沈鸾抬眸望过去,狐疑“同什么” 茯苓低垂着眼眸,双手攥着丝帕“没什么,是奴婢一时嘴快,说错了话。” 沈鸾心知肚明“可是又想起你先前的主子了” 雨声潺潺,晶莹剔透的雨珠顺着绿荷滚落。 盘金缂丝屏风立着,烛影晃动,映照在屏风上。 茯苓望着沈鸾清明的目光,眼中蓄满泪水,她抿唇,强颜欢笑,发出轻轻一个声“嗯。” 雨打芭蕉,裴晏不在,沈鸾也没了做木雕的乐趣,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见茯苓如此,倒是对她们主仆二人的往事好奇,叫人挑几件讲与自己听。 茯苓巴不得沈鸾多听听往事,好早日记起来,闻言喜不自胜,满脸堆笑。 “别的不提,就是这手工活,奴婢先前的主子也不擅长。” 沈鸾狐疑眨眼“那女红呢” 茯苓笑言“那更是不得了,从小学到大,荷包也没学会。” 这天下竟还有比自己还手笨之人。 沈鸾心花怒放,眼睛笑成弓月。 全然忘了自己也不会绣荷包。 茯苓瞅她一眼,心里暗暗叹口气,果真是同一人,往日沈鸾不爱念书,听说三公主同她一样做不出文章,也会乐上半天。 自皇帝身子抱恙,宫中愁云惨淡,黑云笼罩。 独坤宁宫自上而下喜气洋洋。 妆台前,秋月伏在皇后身侧,为她对镜贴花钿。 透亮的铜镜映出皇后一双弯弯笑眼,朱红色彩绣暗花纹春衫雍容华贵,是当下最盛行的轻云烟。 秋月捂唇笑“这料子宫里也就二十匹,陛下都叫送来坤宁宫。奴婢听说那位可是气得摔了珠钏。” 秋月口中的人,自然是蒋贵妃。 皇后弯唇一笑。 这些时日,皇帝不见文武百官,不见后宫嫔妃,只日日招她前去养心殿,流水的赏赐落入坤宁宫。 就连当年圣宠眷浓的蒋贵妃,也不曾有这般的待遇。 坤宁宫上下喜笑连连,一众宫人满脸堆笑,主子得宠,她们自然也得脸。 皇后扶着秋月的手,登上步辇,宫衣繁复华丽,羽裙翩跹,扬长而去。 宫门口悬着两盏六角琉璃宫灯,光影晦暗不明,静妃站在油纸伞下,遥遥望着皇后离去的身影。 转而朝身边的侍女道“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