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袖中一物忽然掉落在地。 虽是春日,然沈鸾身子虚弱,暖阁地上仍铺着厚厚的狼皮褥子。 东西落在地上,似躺入彩云之中,顷刻没了声。 沈鸾狐疑往下望“是什么” 她先一步,自地上捡起。 一尊小小的木雕美人顷刻落入掌中。 裴晏垂眸,目光久久落在沈鸾脸上,一寸寸打量。沈鸾双眼笑如弯月,那眼中惊奇喜悦溢满,独独没有嫌弃厌恶。 那是他先前没能送出去,叫沈鸾丢回来的礼物。 握在手心的美人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俨然是另一个自己。 沈鸾双手捧着美人,放在自己颊边,笑靥如花“这是雕了一个我吗” 裴晏淡声“嗯。” 沈鸾爱不释手,又禁不住好奇“这个难学吗” 衙门外。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渐行渐远,缓慢消失在衙役视线中。 车内,阮芸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她低低呜咽着,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滚落。 丈夫拥着她肩膀,轻声安慰,又拿丝帕为阮芸拭去眼泪。 “芸娘,没有见着你姐姐的遗物,那是天大的喜事,你该高兴才是。” 这些时日,神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是那豪绅在狱中丢了性命,兴许前去杀他的人只多不少。 “别哭了,这里没有,我们再换别处找便是。天下之大,总有一日能找着人的。” 阮芸渐渐止了哭声。 姐姐离家的时候,她年纪尚小,只知道父亲收了人家的银子,要将姐姐送去给高官做妾。 姐姐不愿意,趁父亲不在连夜逃出家。 那时年幼的阮芸不知发生何事,只知道瞪着一双圆溜溜的乌黑眼睛,怯生生道“姐姐,你会想芸儿吗” “当然。”女子眼睛笑如弓月。 家里有关长姊的东西都叫父亲烧得精光,然这么些年过去,阮芸一直忘不了长姊离家时最后的眼神。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了自由和肆意。 像是翱翔于长空的青鸟。 “你说的是,找不到姐姐的东西,我是该高兴才是。” 阮芸双眼通红,低声和丈夫啜泣,“是我连累你了,若不是我” “夫妻一场,再者,我本就是个商人,走南闯北是常事,只辛苦你同我一齐奔波。” 阮芸破涕为笑“不说了,既然姐姐不在天水镇,那我们也该准备走才是。” 马车在一处宅邸前停下,先前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阮芸特在闹市租了屋子。 屋子虽朴素,却胜在干净,收拾得齐整。 槅木扇门推开,忽的一抹身影匆匆朝阮娘跑了过来,是她身边服侍的小丫鬟。 “夫人,老爷。”小丫鬟眼睛亮晶晶,喜笑颜开,“那位姑娘醒了。” 阮芸眼睛亮起,匆忙扶着丈夫的手,往西厢房走去。 临窗炕上铺着一层锦衾,绿萼睁着双眼,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她只记得自己出去寻沈鸾,而后在河边,有人从后面重重给了自己一击。 而后她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这个陌生的屋子。 阮芸迫不及待奔至炕前,见绿萼清醒,她悄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