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漫不经心启唇“不过是想问我婚事备得如何,卿卿莫错怪了他。” 沈鸾明摆着不信,只当裴衡性情良善,替裴晏寻了借口。 裴衡轻声细语“青瓷盘金玉盘取来了吗” 沈鸾目光立刻从裴晏脸上挪开,抱着攒盒行至裴衡身前。 那杏花酥做得小巧,如核桃一般大小。 沈鸾双目熠熠,等着裴衡尝第一口。 裴衡抬眉“你未曾尝过” 沈鸾坦然“自是没有的。”她眼睛笑如弯月,“本就是给阿衡做的。” 话音甫落,又仰头,眼睛泛着期冀“如何,好吃吗” 裴衡笑而不语,只从青玉盘中捡起一块。 沈鸾茫然接过,轻咬一口,眼底疑虑渐消,眉宇间只余熠熠神采。 “先前茯苓说我聪慧,我还当她诓我,不想竟是真的。”她低眉,“只这杏花酥,味道淡了些,若再甜一点就更好了。” 沈鸾轻声呢喃。 裴晏站于下首,闻言,猛地抬起头。 他不爱甜,先前宫人做膳食,总会少添半勺蜂蜜。 沈鸾这习惯,应当是那时留下的。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杏花酥。 案几上的杏花酥还剩一半,触手可及。 身后宫人瞧见,忙自御膳房取了新鲜的糕点来,放在裴晏身前的案几上。 裴衡淡淡看他一眼,语气稀松平常,他唇角挂着浅浅笑意“这是我适才吩咐御膳房做的杏花酥,和长安做的” 沈鸾偏首,目光直盯裴衡,清清嗓子,提醒。 裴衡挽唇无奈“御膳房做的,虽不及长安,然也不差,五弟可要尝尝” 太子挑衅显而易见。 裴晏躬身抱拳,垂首敛眸“谢皇兄。” 书房笑声不断。 只要在裴衡眼前,沈鸾似有无数话可说。 她笑盈盈,同裴衡相谈甚欢。 瞅见裴衡案几上的温酒,沈鸾好奇,也要讨半杯来喝。 裴衡移开酒盏,不允。 他今日只穿一件刺绣盘金广袖长袍,慵懒矜贵,兴许是方才喝了酒,裴衡眸光懒懒。 长袖一挥,轻而易举取走沈鸾眼前的酒盏。 沈鸾气恼瞪人。 裴衡笑睨“瞪我也无用,卿卿莫忘了,前年中秋节,你不过是喝了一口酒,险些走错我寝殿” 沈鸾酒量浅,平日里又有茯苓和绿萼盯着,断然不会轻易给她酒。不想那一日裴衡生辰,绿萼错眼没看,沈鸾遂偷尝了半口。 醉得不省人事不提,还将东宫当作蓬莱殿,茯苓和绿萼好说歹说,沈鸾都不肯走。 留在殿中服侍的,自然是东宫的宫人,闻言人人抿唇偷笑,显然是忆起沈鸾那夜的荒唐。 沈鸾气急,顾不得礼数规矩“昨儿是我生辰,我如今大了,再不会了。” 裴衡笑着摇头,不将沈鸾的话放心上。 殿中其乐融融。 宫中的旧事,裴晏自然未曾听过。 他之前,从未被允许赴宴,更不知沈鸾的旧事。 案几上的温酒一杯接着一杯,银白青铜酒壶很快见了底。 喉结滚动,裴晏拿眼看沈鸾,耳边嗡嗡,好似只能听见沈鸾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