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鸾唇角笑意渐淡,侧身,果真看见裴衡拢住的双眉。 眉眼六分像不过是掩人耳目,这舞姬的声音,竟像极了沈鸾。 只是长安郡主目中无人惯了,未曾有过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刻。 筵席声乐骤停,静悄悄无人耳语。 落在沈鸾脸上的视线自四面八方传来,有好奇,亦有幸灾乐祸。 长安郡主昨日才嘲笑陈绾绾和青楼女子一样,今日大司马就送来一舞姬,声音和沈鸾一模一样。 沈鸾双唇紧抿,髻上簪子在风中轻轻晃动。 未待出声,眼前忽的多出一青玉盘子,裴衡眉眼的错愕尽数拢去,他不疾不徐,似是在赴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宴会。 “这胭脂樱桃不错,卿卿尝尝。” 衣袖抬起,裴衡宽松衣袍挡住大半视线,他低声“你若是恼了,就真着他们的道了。” 沈鸾垂眸,兴许是裴衡挡着,她亦自在不少。沈鸾喃喃“难不成我连生气都不能了” “自然不是。”裴衡笑笑,抬眸轻望四方,不动声色记下几张笑得最欢的面孔。 他缓声,“只是现在卿卿越怡然自得,那人就越气。” 何况如今皇帝还坐在上首。 面纱滑落,舞姬话犹未了,皇帝的面色早变幻好几回。 良久,方低声一笑“陈爱卿真是七窍玲珑心。” 大司马立于下方,连声道“臣不敢。” 话音甫落,皇帝手中的金瓯永固杯忽的直直砸向地上,酒杯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满座乌泱泱跪了一地。 皇后垂首跪在地上,余光轻轻在那舞姬脸上掠过。 真蠢。 活人怎么可能争得过死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