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脸一想, “是了,你若去劝他,劝得回头倒也好, 若是不回头,转而再进那赌坊里, 不顺利只怕要怪到你的头上来,平白又生恨。”只是又可惜,好好的一个人, 只因色迷心窍, 一时糊涂走了岔道去, 竟然是拉不回来了。 周梨只在一头叹气,“他的事情,我也不敢和阿初细说。从阿初来了我家里, 他们几个伙伴便十分要好,总是一处干活一处玩耍, 只差没有同穿一条裤子了。可那年大灾逃的逃,死的死, 也就他在眼前了, 本想着也是死里逃生,往后必然是有后福的,却万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样子。” 又说是这世事难料,物是人非, 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了。 两人感慨一回, 正方脸想着那断臂的白发女人还在等着,便问周梨,“那这殷十娘你到底要或是不要” 周梨想着, 要再找香附那样的人,实在是难了,如今家里也等不得,自己总叫莫元夕一个人在外头,她生得又美貌,性格即便是再怎么泼辣,但终究是个弱女子,要是真遇到了那起了歹心的,岂不是害了她的性命去。 于是便只得道“既然是你十分推荐的,我哪里有不信的道理,只不过她是江湖上行走的,那衙门卷宗上可有留她姓名是个干净的么” 江湖上的人,不拘小节,那长刀快剑的,只怕手上都沾有性命。 “我们这牙行什么地方你还不晓得么若是真不干不净的,我们也不敢做这生意了。” 周梨得了这话,当下便道“那既如此,我领她去把这死契给签了去,你既是忙,回头我若是路过,再把另外一份给你” 正方脸的确是有些忙,知晓周梨是个什么人,断然不会坑骗自己,也就应了,“那再好不过,你若实在没空,我月底对账之前便自个儿去取来。” 周梨这里应了,只上前同那殷十娘讲话,问了几句,只听她声音果然是清脆,这样说来还真是风华正开的好年纪,可偏偏叫一个男人给毁成了这般模样,也是不该。 当下只领了人去衙门里。 衙门里的这些个小差吏也是个有眼色的,知晓周梨和上头的官员们关系好,这厢见了她也是格外有礼,也不要叫她多等,只快快地给她办了。 她也同几人谢过,给了些小钱,“几番几次劳烦几位差大哥,说了好几次要请你们喝酒的,大家这时间又一直不凑巧,今儿我做东,你几个点了卯后,自己去喝二两。” 几个差吏顿时笑得眯了眼睛,假意推托一番,方才将钱给收了去。“那就多谢小周掌柜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叫我们哥几个儿,左右也不是什么外人” 周梨这边只笑着应了,又谢了一回,方领着那殷十娘出去。 一直没有言语的殷十娘忽然开口,一双透着精光的瞳仁直直地看着她,“你小小年纪,倒是个会钻营之人。”她对于这一类人,十分看不上,心里有些后悔,早晓得便不同她签死契了。 周梨也不是没有察觉出她口中的不喜,却也只是无所谓的地笑了笑,然后瞥了她那空荡荡的袖子一眼,“我大好的年华,多说几句好听的话不过是费些嘴皮子罢了,花了那样几个小钱,省了多少事去,这样还能叫人家欢喜,何而不为难不成要样样和你一半较真,把自个儿都搭了进去” 殷十娘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去,再也无话。 周梨见此,只道“走吧,往后你便跟在我身边。” 殷十娘这会儿便是心里不愿意,但也不能奈何了,只好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周记。 周梨只将她安排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