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父如此, 阮夫人反倒不气了,安慰道,“早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不跟他们计较。” 阮父叹气,“现在不是我计较不计较的问题了,而是昌平侯府恐怕要缠上我们。”显然, 在阮家有希望找到另外的门路后, 原本稳坐钓鱼台的昌平侯府急了。 按理说,昌平侯府作为侯府本不应该缺人讨好,奈何侯府早已现出颓势, 手头没了权力, 商人们向来见风使舵, 哪里有愿意主动往上送钱的。 原本两相得宜,偏被昌平侯府作成了互相嫌弃,也是一项本事。 等两人讨论完,阮柔忍不住插一嘴, “陆文珠她们几个不会直接过来吧?” “不至于吧。”阮夫人想到秦氏对她毫不掩饰的鄙夷,不觉得对方会低头求和, 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很难学会弯腰。 “等着看吧。”阮父总觉得麻烦还等在后面。 当日傍晚, 昌平侯府管事气哼哼回到府上, 正欲跟主子狠狠告一状,却见人神色不大好看,当即话音一转,“夫人,可能是庄子距离实在太远,阮拉野初来乍到,阮夫人身子骨不大好, 故而懒得动弹,不若再等一等。”就连称呼都变得恭敬许多。 秦氏索性顺着台阶下,“唉,也是我这个做表姐的招待不周。” 她身边的嬷嬷立即道,“哪里能怪夫人,阮夫人和阮小姐来府上暂住,我们可是听从夫人的话,一点没敢怠慢。”起码就吃喝来说,阮家给了两千两银,昌平侯府在物质上没再苛待。 “这样吧,表妹去庄子上也有段时间,既然不愿意回来,那就让文珠她们几个去探望一番,也是我这个当表姐的心意。” “夫人好心,阮夫人应当感恩才对。”管事拍着马屁,心下暗赞自己转得快,否则办砸了事,指不定还得招一顿责罚,如今么,人家拒绝可跟自己没关系。 “去把文珠几个喊过来,我吩咐点事。”秦氏轻飘飘的,其实已经定了主意,阮家的女儿如何无所谓,但阮家的钱,她要定了。 ————- 阮柔一语成谶,第二天,如常过去一上午,等到中午,一家三口正在吃饭,忽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 阮父还没发话,外面的姜管事就匆匆来报,“老爷,昌平侯府几位小姐过来了,现在正等在后面,是不是要带进来。” 阮夫人瞅了一眼丝毫没被影响的女儿,心道还真叫她猜对了,但人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只得道,“把人带进来吧。” 姜管事领命而去,阮夫人看着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忍不住嘀咕,“来得可真不是时候。”随即吩咐下人,“看灶下还能做几个菜来。” 这年头,不到生死大仇,与人来往就没有撕破脸的,譬如原先昌平侯府虽然看不起她们,且不说打着什么小算盘,却还是让她们安生在府上住下,好吃好喝伺候着。 如今昌平侯府的人上门,再看不惯,阮夫人也得好生招待,这就是面子上的礼数。 不多时,姜管事将人带进来,阮柔抬头,发现竟然一次来了三位,分别是陆文珠、陆文兰以及陆文月三人。 以陆文珠为首,皆面露笑意,虚虚福了一礼,“见过阮姨,姨父。” 都是女眷,阮父不好搭话,阮夫人只得出面招呼,“文珠,你们怎么来了,看,饭都吃了一半,我让人重新做一桌了,饿了吧,赶紧坐下歇歇,待会就可以吃了。” 三人其实不饿,早上从侯府出发,路上备了点心茶水,可累却是真累,往常就在京都城内转悠的她们,从没坐过这么久的马车,长时间奔波,面上带着